「還不是給嫂嫂報答的機會?什麼事都讓外人做了,嫂嫂覺得虧欠太多,非要以身相許怎麼辦?」
他煞有其事地說完,這才低頭去拉褲腿。
黑色的綢褲被拉起,露出四五寸長皮肉翻開鮮血淋漓的傷口。
江琯清嚇得眸光一顫,哪裡還記得他的胡言亂語。
「你怎麼傷成這樣?」
這麼長的傷口,是她能治療的嗎?
難怪他翻窗進來就停住,是怕正常狀態走近,濃厚的血腥味會嚇到她吧。
所以才和她說了這麼多渾話麼!
江琯清心緒複雜地看著他,將剛升起的恐懼全數打碎丟棄。
他這傷口肯定是不能被別人知道的,否則也不會故意來找她。
若她被嚇暈了,他該怎麼辦呢?
「進詔獄時不小心劃傷,沒有什麼大礙。我這裡有藥,你來上就是。」
他將藥瓶和紗布從袖口掏出,就都放到被子上。
若無其事地轉過頭不看她,顯然是不想說真話的。
那她也就不能再問了。
江琯清理了理寢衣跪在他腿邊,又壓了壓衣襟確保不會走光,這才伸手去拉他的褲管。
「肉里好像有什麼東西的碎片,好多啊……」
她仔細檢查過後,蛾眉就打結成團。
難怪傷在腿上,他也沒自己處理。
原是有這麼多的金屬碎片。
先別說男人的心是否細到可以全部拔出,就只說翻攪肌肉的疼痛,也會將他中途疼暈作罷。
「嫂嫂的指甲長,就麻煩嫂嫂了。」
只用指甲拔出來……
「我、我不敢……」
普通的閨閣女子怕血,都是人之常情。
更何況三年前,她被逼著殉葬,差點就進了棺材。
多少個午夜夢回,她都會夢到腐爛的碎骨,被嚇到尖叫出聲驚醒。
讓江琯清在活人的血肉里拔東西?
這怎麼可能呢!
「怕什麼?嫂嫂就只當是在吃泥鰍鑽豆腐,拔泥鰍玩就好了。」
桀驁的男人單手托腮,轉眸看了她一眼,語氣還帶著玩笑逗她。
哪裡來的一絲即將翻攪血肉『受刑』的驚恐?
「可你是個人!」
哪裡是假裝就行的?
葉寒崢看著她蒼白的俏臉,已經有滴滴答答的冷汗流下,先是嫌棄地嘟囔一句:
「沒用。」
而後就在她埋怨看過來的視線里,突然抬手朝她的胸口襲去。
「禽獸,你要幹什麼?」
江琯清反應極快地抱住自己,怒瞪他的眼神超凶超……可愛。
桀驁男人忍著笑,收回本就速度不快的手,這才道:
「都是禽獸了,你還不敢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