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回了娘家。
「葉同志怎麼說?」
江夫人率先趕來,人還沒到聲先到。
也是被逼到無路可走,不得不將希望寄托在長女身上。
「娘,小叔也得秉公辦理。」
江琯清如實相告。
江夫人邁門檻的動作一頓,脫口而出道:
「葉寒崢連你的面子都不肯給嗎?」
「娘,我在葉府無所依靠,哪裡來的什麼面子?」
她心一慌,下意識就否認自己和葉寒崢的關係。
江夫人深深看了她一眼,揮手讓下人都離開,這才走進來拉住她的手。
「你也不用瞞著娘了!你和葉寒崢年齡相仿,又是一起長大的。他對你向來與別人不同!你爹已經身陷詔獄,那是什麼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這個時候你還不對娘說實話?不用全力嗎?」
江夫人目光灼灼的望著她,眼中有緊張有擔憂有急切有傷心。
唯獨沒有的就是,誤以為長女勾搭小叔的難堪和無法接受。
畢竟那日葉寒崢鑽了江琯清的馬車,她和江御史都是親眼看到的。
正常的叔嫂會不避嫌,乘坐同一輛馬車嗎?
江琯清身子一晃,差點沒暈過去。
親口教她女子要三從四德,從一而終,名節比生命更重要的親娘。
此刻到底在說什麼?
江夫人明明早都誤會,她跟葉寒崢有關係。
可江夫人沒有失望,沒有警告她要守節。
唯一開口的時機,居然是讓她利用和葉寒崢的關係,將江御史給救出來?
她不敢置信地後退一步,反問:
「娘,我和小叔清清白白的,你怎麼能這樣冤枉自己的女兒?這要是傳出去,還是出自你的口中,女兒還有活路嗎?」
「那你爹還有活路嗎?清清,娘知道你怨恨當年你爹沒有護住你,讓小小年紀的你就為夫殉葬。可他到底是你爹啊!他也是身不由己,殉葬的命令是皇帝下達的旨意。你也早就和葉將軍定親!那是你的命,你不能因此就眼睜睜看著你爹沒命啊!」
江夫人越說越激動,淚水吧嗒吧嗒地順著眼角流下。
心涼的感覺是怎樣的?
江琯清再一次體會到了。
「原來在娘的心裡,一直都是這樣想我的。是我小肚雞腸對父親見死不救!」
「難道不是這樣嗎?清清,那是你生身之父。他現在命懸一線,你還不能忘記過去那點齟齬嗎?若換作覓覓是你,她一定會全力以赴。說不定你爹現在就能回府了!」
江夫人心急如焚,說話也失了分寸。
句句話都扎心,卻將江琯清給聽笑了。
「那你就去求妹妹吧!反正她也定親了,安陽侯府也不是沒有能力。」
說完就邁步往外走,甚至連那聲娘都再也叫不出口了。
哀莫大於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