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在肩前的阻力漸漸褪去,慕意清的味道讓景初痴迷成癮,她吮吸索取著冒用「許景初」才有可能品嘗到的香甜。
忽然臉頰濕潤,嘴裡傳來淡淡鹹味,她抽回手,向後退了一些距離,慕意清已是滿面淚痕,紅唇上的水潤更像是她犯罪的證據。
景初的心也跟著痛了,她慌忙地抽取紙巾,輕輕擦拭,聲音沙啞地道歉:「對不起。」
她太衝動了,明明不是衝動的人,卻在有關慕意清的事情上接連犯錯。
慕意清緊咬著唇,偏頭看向窗外,聲音也同樣沙啞:「下車回家吧。」
她已經沒有力氣吵架理論些什麼,兩個人從來不在一個頻道上,就算她說出來又能怎麼樣?
好的結果是,在景初心裡,她的分量可以和清兒相提並論,景初在喜歡清兒的同時,還有那麼一點點空間是留給自己的。
可她想要的是全部的愛,景初完完整整,不含任何雜質的愛,中間有誰都不可以。
好的結果她都接受不了,更別提壞的了。
景初受不了刺激,頭疼、流鼻血、發燒、繼續出現奇怪的人格,之後她還要繼續配合演戲,放任自己沉淪。
她累了,真的累了。
車門開合的聲音傳來,慕意清閉上眼睛,趴在方向盤上繼續無聲地流淚,好像淚水流得越多,心裡的傷痕就沒那麼痛。
她無法拒絕景初,甚至沉溺在虛假的溫柔鄉里,這些天她有嘗試說服自己,放下驕傲,放棄追求不切實際的完美愛情觀。
畢竟這世上,不會有人把百分百的愛,全部獻給另一個人。
可是她做不到。
寧缺毋濫。
她寧願痛著分離,也不願湊合將就。
眼淚快要流幹了,心裡似乎確實好受了一些,慕意清抬頭擦淚,眼睛都腫了,車窗上已經有了積雪,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大雪。
她吸了吸鼻子,打開雨刮器,隨著雨刮器的運作,窗外的世界逐漸清晰。
路燈下,形狀各異、潔白的雪靜靜飛舞,純粹又乾淨地落下,世界被染上了一層白色,這次不再是單戀,她們短暫地相愛過。
還穿著她的羽絨服的女孩站在蒼白之間,唇色同樣蒼白地注視她。
若是沒看到,若是沒情愛,她可以一腳油門,直接忽視過去就好。
偏偏看到了,偏偏還愛著,慕意清無奈解開安全帶,打開了車門。
從剛剛被趕下車,景初沒有離開車的附近,起初沒下雪,她還能透出車窗看到慕意清將頭埋在方向盤上,肩膀微微顫動。
慕意清哭了,哭得很傷心。
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慕意清哭成這樣。
她做了對不起慕意清的事情,今天晚上做了很多件,但是她不後悔,她不能失去慕意清,一旦失去,不如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