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珺的助理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她遞去紙巾:「擦擦。」
小助理尷尬接下。
監視器中景初情不自禁地抬手,慕意清躲開擦去淚痕,導演沒有喊卡,景初的手頓在空中。
慕意清雙手合十道歉:「對不起,有點代入後面的劇本,辛苦大家重新來條。」
龐曼和兩個編劇對視,開始交談。
每晚敲響宋辭房門的人,是盜女的第二人格,溫柔嬌弱,多愁善感。
多年後巧遇故人,礙於身份特殊不能相認,且故人並不記得她,難免失落心酸。
這滴淚落得好,極致得好,反而更符合盜女的第二人格。
一番交談後,龐曼說:「沒事,咱們加場哭戲,宋辭還是按照劇本演。」
她又看向監視器中的畫面,繼續道:「化妝師給盜女補一下妝。」
只是落了一滴淚,慕意清的鼻尖便泛上紅潤,楚楚可憐極了,只是在一個失魂的人的臉上過於突兀。
化妝師補好淚痕,又特意在慕意清的巧麗的鼻尖上加厚了些粉,鼻尖痣都淡了些。
沒等場記和導演提醒,景初搓著鼻子低聲道:「鼻尖痣要描吧。」
慕意清原本配合化妝師闔眼微仰著頭,聞言眼皮微顫,特意化得慘白唇又低了幾度。
這些年她不是沒有想過要去把鼻尖痣去除,只是一直沒下定決心。
她不能因為景初就把從小陪伴自己的特徵去掉吧,可她又知道,正是因為還愛她,她一直沒有捨得去除。
若是不愛了,以她的這個性格,分手那天便會祛除,不至於看到就會覺得自己是替代品。
龐曼見化妝師遲遲不下手,對著片場喊了句:「按宋辭說的,補。」
化妝師在化妝包找出眼線筆,按照這兩日慕意清鼻尖痣的形狀描繪,又找來遮瑕,最後使得與之前無差別才收回手。
「《畫骨》二場二鏡二次,Action。」
宋辭暫時失去記憶,不明所以,對於一個半夜敲響自己房門的女人戒備心頗強。
開門後這個陌生女人帶著渾身血腥味撲倒在她的身上,見如此虛弱的女人對她造成不了什麼傷害,她將盜女拖回來房間。
「小辭,你長大了。」女人冰冷的指尖慢慢撫過她的眉骨。
宋辭一僵,從板凳上站起俯視這個女人,桃眼猩紅,流落了一滴血淚,如同黑夜裡掉落的紅梅,沒人在意。
「你怎會知曉我姓名?」宋辭並不憐惜,雙手環胸質問道。
未等到回答,盜女虛弱躺在床上闔著眼睡著了。
宋辭上下打量,濃烈的血腥味是夜行衣上的,並不屬於盜女,思緒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