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明茴這十二年的人生,有一半是在玉佛寺度過的,然而,在佛寺住久了,卻沒讓這娃沾了佛性,反養出了叛逆的熊氣和無法無天的病嬌脾性。
偏偏誰都不能拿他怎樣,獨苗啊,只能慣著!
明王聽說寶貝孫子遇到了秦流西,又聽惠全那般說,立即認定這就是敬慈大師曾給孫子批過命的命中貴人。
見,肯定得見!
不但見,還捧著一疊銀票來見!
「一萬兩的診金太少了,聽說承恩侯遣人去貴觀塑金身修金頂,就足有二萬兩之多,為表誠心,我們王府也塑一座,純金的!」明王笑眯眯地對秦流西說:「還望少觀主費心,給我家這小子好生調理一二這身子骨。」
秦流西看著那疊銀票有點牙酸。
但還是只取了一萬兩,也明明白白的對明王說,明茴這先天心疾,無法徹底痊癒,只能調養著,而她也已經給了調養方案,只要明茴自己不作死,活著不成問題。
明王雖有遺憾,但也沒強求,畢竟自家孫子這身體也不是只看過一個大夫,是許多名醫都這批判了的。
「那也勞煩你了。」
秦流西點頭,讓明茴躺在榻上,卸了衣物,開始施針,並且讓明王帶來的劉府醫跟在一旁,一邊扎針一邊教他針法。
劉府醫本來對明茴讓他來學針法而半信半疑,但凡有真本事的大夫,有絕技的,怎麼會輕易外傳。
可現在看秦流西施針並沒有避開他不說,還詳細講解這套針法穴位的妙用之處,一點都沒有藏私。
劉府醫感覺自己賺大了,瞥一眼跟著過來的藥童,後者遞過來一幅穴位圖,他親自在每個穴位標記,這也是為了以後方便練習和避免出錯,因為扎針也講究穴位順序和主次之分的,錯了,效果也不同。
認真的人最好看。
明茴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秦流西,小眼神充滿了占有欲,只是下一秒,嘶。
好疼!
秦流西沒看明茴那因為吃疼而控訴的小眼神,只對劉府醫認真地道:「靈樞經脈篇里有言:經脈者,能決生死,處百病,調虛實,不可不通。痛則不通,經脈壅塞淤堵,就無法使這五臟六腑陰陽調和,而經絡暢通無阻,人體氣血才能使臟腑相通,陰陽交貫,內外相通,也才能直供心血。」
劉府醫點頭:「受教了。」
就是你剛才這一刺,頗有點私怨的樣子,明著下黑手!
秦流西對於下黑是面不改色,又扎一針,繼續道:「你別因為他年紀小怕他疼而不敢下針,針刺不到位,那也是白瞎,咱們做大夫的,學醫是為救人。但怕這怕那的,諸多顧忌,有本事而不敢用,那還怎麼懸壺救世?你明知道怎麼才是對他好的,卻因為他喊疼而不敢下狠手,那不是為他好,是害了他。」
劉府醫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的微笑:「您所言極是。」
雖然感覺你在教唆和引導我對熊孩子下黑手,但聽起來很對頭,以後就這麼幹!
明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