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什麼?」
「哭喪呢?」
「別哭了!聽見沒有?」
「我死了你繼承不了一毛錢!給我住嘴!」
白真真聽著他嫌棄的聲音,雖然有些沙啞,但是那麼熟悉,不禁破涕為笑。
「叭叭叭!」
狠狠親在他臉上、紗布上:「看到你沒死,真好。」
換作平時,鄭柏一定會說:「你就巴不得我出事吧?」
但臉頰上留有的餘溫,柔順髮絲在耳朵上划過,讓他渾身發僵,血液直往上涌,腦子裡嗡嗡響。
「你,你幹嘛?」他強撐鎮定,「喂,我說你這個女人,你不會喜歡我吧?」
白真真已經站起身,抽了張紙巾擦眼淚:「你小子,死裡逃生,姑奶奶高興。」
聽到這話,鄭柏眼神一暗,嘴唇繃緊,隨即別過臉:「滾滾滾。別煩我,看見你就掃興。」
「可我沒地方去呀。」白真真丟了紙團,坐回去,輕聲說道。
鄭柏一愣,慢慢轉過頭:「怎麼回事?」頓了頓,他想起什麼,「那個周遙星就算回來了,你也是白家這麼多年的白家小姐,他們嫌你了?還是趕你了?」
「沒有。」白真真撇撇嘴,說道。
鄭柏看著她的樣子,忽然嘲笑起來:「心裡過不去?哎喲,笑死我了。你還小嗎?白真真,你二十四了,你不會這麼幼稚吧?」
覺得那個家裡沒她的位置?「你清高!」鄭柏說著,想給她豎個大拇指。
可惜,他這會兒不能動,只能眼神鼓勵她一下:「很好,白三歲,你就這樣,別回家,等他們來找你,不跪著求你不回去!」
他像往常一樣跟她貧嘴,本以為她會反唇相譏,甚至舉起拳頭揍他一頓。
然而她臉上懨懨的,一個字都沒說,只低頭摳著指甲。
鄭柏笑不出來了。
「餵。」過了一會兒,他問道:「你真不回去了?」
不是吧?這麼傻的嗎?那畢竟是她長大的地方,她就算不看著多年相處的感情,她起碼也現實一點,衝著白家的錢吧?
就這麼幼稚,什麼都不要了,跑出來了?鄭柏心說,你也太單純了吧!
但是想想,這麼驕傲烈性的白真真,就是他認識的白真真。
「我說你怎麼來找我。」他嘀咕道,「求我收留?行吧,雖然小爺斷手斷腿的,但還能管你一口飯吃。」
說到這裡,「你吃飯沒有?」
「逗你玩的。」白真真終於抬頭,瞥他一眼,「喝骨頭湯嗎?我回去給你燉。」
鄭柏嚇得,快從床上飛起來了:「你?燉湯?給我?」他懷疑,她想毒死他。
「難得見你這麼慘。」白真真起身,「我走了。燉好湯,給你送來。」
「拜拜。」頭也不回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