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得請五娘跟林內史說說。”
范氏只管坐著喝茶,聽到這話,內心冷哼一聲。
謝寶因面露難色,眉頭蹙起,似是真犯了為難處:“我只是稍微管管家中的事情,家裡郎君在外面的事我不知道也不過問。”很快眉頭又舒展開,安撫笑道,“況且郎君是個公正嚴明的,要是二舅父當真被冤枉,又哪裡需要我去說,不用多久就能出來,舅祖母何必擔憂。”
范氏也隨著笑,倒不虧是她謝氏出來的娘子。
孫老夫人還要說些什麼時,西堂外面急匆匆的跑進來位奴僕,嘴裡嚷嚷著:“阿郎...沒了!”
綠鶯瞧著老婦人要倒下去,連忙攙扶住。
人都死了,孫老夫人也顧不上什麼,趕緊離開。
謝寶因還是盡了主家的禮數,命奴僕備了車駕。
范氏留下坐了會兒,雖說是被硬扯著來的,可她與五娘確實許久未見,問了些身體和管家的事,又叮囑了些別的。
在要走時,范氏忽盯著女子平坦的腹部,皺眉疑惑道:“你嫁到林氏也快半載,這腹中怎麼還沒有動靜,可是夫妻不合?”
謝寶因知道這個不合所指為何,輕輕搖頭,怎會不合。
可越是這樣,她心裡越無法釋然,王芙嫁去裴氏第三月便懷上,後來也聽說他們夫妻同房甚少,那裴家郎君多是宿在側室那裡。
范氏見女子搖頭,心裡也是替她著急,又想起她夏天極畏熱,常臥床,或是因此生了不易受孕的身體,走近道:“我年輕時也不易懷孕,倒是得到一卷帛書,專教些受孕的姿勢,後來才懷上你阿姊,改日我遣人送來給你。”
謝寶因極為敏銳的聽到“姿勢”二字,到底行了這麼久的敦倫,一聽便知是什麼帛書,臉上仍忍不住燙了起來。
“都做了林氏的宗婦這麼久,怎麼還害羞?”范氏打趣一番,又苦口勸道,“孩子一事非同小可,雖說你是正室,如今他也沒有側室,可男子的心素來多變,有個孩子在,怎麼都是要好些的,便是日後有側室,孩子於你也是個希冀,養大後只管享福。”
與男子新婚燕爾這些日子,這通話倒是將謝寶因說醒了。
她神色有些黯淡的點頭,謝過范氏後,又親自送人出去。
夜裡林業綏回來時,謝寶因坐在坐床上,手裡纏著絲線,騰出神與他說了白日裡孫老夫人來找的事,又說到孫老夫人聽到孫泰死去便走了。
她原以為是罪證確鑿,京兆府當堂判他死。
誰知男子聽後,卻道:“他自己尋死的。”
謝寶因倒有些意外,干出那麼多事情,應當是早不信什麼黃泉,亦不怕人鬼蛇神,竟還會去尋死。
她仍是不信:“當真是尋了死?”
林業綏脫下官袍,換了身大袖交衽中衣,聞言笑道:“幼福覺得呢?”
“郎君。”謝寶因生怕男子誤會,忙停下手裡的活計,抬頭解釋,“我不是懷疑郎君動了私刑,只是覺得他那樣的人,不像是會尋死的,要是真能尋死,不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