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找個日子和袁夫人再仔細議議。”謝寶因打起哈欠來,忽然想到什麼,帶著些歉疚,小聲說道,“夫人現在不在家裡,三叔母因為長姊兩個孩子也很傷心,所以今天去玄都觀,是我給舅氏打理的法事,但是那些子孫牌上寫的都是夫人還有幾個郎君
娘子的名字,夫君的寫上去了。”
林勉是在十三年的端陽節,追隨昭德太子而去的。
林業綏問道:“那你的名字呢。”
謝寶因愣了下,突然反應過來,輕笑一聲:“今天的事情太多,不小心給忘記了。”
郗氏曾經指摘是謝賢害死的林勉,既然是這樣,還是不要寫她的名字了。
“沒事。”林業綏理順女子的發後,摸了摸她發頂,“我今天也托寺觀的法師做了法會,幼福的名字和我的寫在一起,父親能夠看見。”
謝寶因摩挲著冰涼的神錦衾,順勢問道:“要是舅氏不喜歡我呢。”
“去年九月初二就以及祭祀過家廟,稟告博陵林氏先祖,謝寶因是我的妻子。”林業綏稍一琢磨,知道源頭在哪裡,細聲撫慰的同時,故作玩笑道,“你我的孩子,或許就是父親送來的。”
他們兩個都不是信鬼神的人,謝寶因聽見,嘴角蔓延開笑意:“那我們不是要好好謝謝舅氏。”
“父親說...”林業綏默了半瞬,指腹停留在女子耳後,似是有了別的算計,笑道,“只要我們好好的。”
謝寶因迷迷糊糊的嗯了聲,翻了個身,進到一人懷裡。
月色灑在長極巷。
只看見屋舍門開,謝賢端著一盞銅燈走到庭院裡面,另外一隻手拿著帛書,點燃後,直至快要燒手才鬆開。
他在開口喊了一聲“林立廬”後,就再也沒有別的話。
出來想要喊人回去睡覺的范氏站在遠處,看著那些被風捲起的灰燼四處飄散著,隨後默默轉身離開,沒有去打擾。
她知道這對好友年輕的時候經常互寫唱酬詩,燒的恐怕就是謝賢寫的詩,在她懷大姐時,兩人還笑說要做親家。
可惜既是殊途,也不能同歸。
參加完宮宴的鄭戎並沒有歸家,而是先去了堂兄鄭彧那裡。
先一步歸家的鄭彧聽到奴僕說有人拜訪,剛解開的衣服又給重新穿回去,然後出去宴客。
看見是自己叔父的兒子,那個年輕時候最不服管教的堂弟,就知道著作郎豢養外室一事,鄭戎肯定也參與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