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寶因有意露出為難的神色:“我雖然是林氏宗婦,但也只是管理家中和宗族祭祀這些事務,兩姓姻親,關係重大,還需要郎君做主。”
女官認同點頭,坐著聊了聊吳郡的風光,站起身行禮就要離開。
跽坐著的謝寶因也撐著憑几,肅穆注視著客人離去,然後再緩緩跪坐,開始認真想起江淮郡王怎麼會和林妙意有所牽扯。
踏春宴?要是那天兩人真的發生什麼,她卻不知道,那以後不論什麼事都要被江淮郡王給牽著走了,她趕緊命人去請林妙意來。
林妙意趕來西堂的時候,聽到長嫂問起踏春宴那天的事情,恍然大悟過來:“那天我和幾位女郎在水邊玩鬧,不小心掉了進去,渾身都濕透,剛好有位郎君路過看見,然後脫下自己的衣袍給我,我當天就想要還回去的,但是怎麼也找不到了。”
謝寶因聽後,眉頭蹙起:“那衣袍你拿回家中了?”
外男衣物出現在娘子的居室中,只要那江淮郡王稍微有些心思,到時候林氏就必須把女郎送去吳郡了。
林妙意有些茫然,仔細回憶了很久,然後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低下腦袋,聲若蚊蠅:“那天我知道長兄出事,所以隨便塞進了箱籠里,歸家就忘記了這件事。”
謝寶因冷眼看去,慶幸堂上的都是她們各自的侍女,然後厲聲命道:“回去三娘的屋舍把那件衣物拿來燒掉。”
春紅立即明白事情嚴重,趕緊離開。
林妙意臉上露出擔憂:“但...這要是郡王的,就是皇室織物,燒掉就是冒犯。”
謝寶因笑而不答。
女官這次來,既然不提這件事,那就說明江淮郡王沒有跟別人說起過,而且他人都已經快要離開建鄴,有五個月的時間都不說,現在燒掉也沒事。
不過一刻多,春紅就已經氣喘吁吁的跑回來。
玉藻端來燒火的盆來,把那件衣物放進去後,拿去外面燒了。
親眼瞧著那件衣物在燃燒殆盡,謝寶因松下口氣,淡然說起別的事:“郡王對三娘有意,不知道三娘心裡是怎麼想的。”
那位女官能夠拿著郡王的玉牌來,怎麼可能會沒有江南郡王的點頭同意。
林妙意抿著嘴唇,不說話,他往日的那些習慣也全部重新出來,手指不停搓著衣角,大約是不願,但是心裡又清楚的知道姻親不能由她自己做主。
謝寶因只好細聲柔語的安撫起來。
王氏來西堂的路上遇見那位女官,覺得眼熟,但記不起來是誰,等進到堂上,立即就知道是誰了。
謝寶因抬起手臂,大袖儒遮住臉,小飲一口湯,等把手垂放下來,漆碗放在几案上,邊整理大,袖,邊區看見婦人的神情,笑道:“叔母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