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淑妃抬頭,見到兒子回來,嘴角綻開笑,被宮侍扶起後,連忙小步迎上前:“七郎清瘦了。”
李毓答道:“入觀祈福,清瘦是自然。”
這些日子,他也的確是聞雞起舞的念經文、做法會,不敢有絲毫的怠慢之意,天子往日為太后和先帝,也是如此。
賢淑妃滿意點頭,她知道這個孩子不論做什麼,都是往認真了去做,哪怕是另有目的,也從不作假。
母子二人溫言沒幾句,聊到白露那夜的事情,隱起爭吵。
“阿姨只顧李月,你心裡有沒有想到過我。”李毓想到流出的一些閒言碎語,又記起昨天聽林業綏身邊的奴僕在天台觀和裴敬搏說是因為在端陽那夜,賢淑妃跑去和謝五娘說了些什麼五公主才是原配正妻的話,他們家主這才記恨上了自己。
他只覺得自己多年來的苦心都白費了:“我費盡心思和那些臣工交好,阿姨竟然直接給我樹了個敵,還是九卿之一。”
聽到兒子喊一句阿姨也就算了,但是現在竟然還被親生兒子指責,賢淑妃臉色變了又變,維持著莊重,最後心絞痛的捧心道:“七郎還真是知道怎麼來剜我的心,當初你說要入觀三年的時候,又想沒想過將來的事情,三年的時間,足以物是人非,現在要是沒有我,七郎又怎麼會這麼快就回到建鄴來?”
她怎麼會不知道那樣會惹天子厭煩,但是七郎要真的去天台觀三年,等再回來的時,建鄴還不知道成了什麼樣子,而且天子後來也緩下語氣,遂了她的意,現在已經十六年過去,半截身子都埋入陵墓的人,天子是肯定不會讓她做皇后了,只能把希望放在這個兒子身上,死了以後還能被追封。
李毓眯起眼,並未應答,心裡早就已經開始在想對策,他記得林業綏有一個三叔父,往日對他最是殷勤,想要做王邸的入幕之賓,應該敘敘舊。
兒子的不言語,讓賢淑妃哽咽起來:“七郎還是在怪我?”
“阿姨的心,我明白。”李毓吩咐宮侍替自己去給賢淑妃奉上一盞茶,又安撫道,“今天既然已經回來,別的都不必再談了。”
賢淑妃也變得舒心,輕輕拍著胸口,舉止嫻雅的飲茶,然後再問起別的事情來。
李毓一一答過,儼然母慈子孝。
八月十五這日,為全滿月的團圓之意,百官皆有三日假,可在家中陪伴家人,祭月作詩,好好盡興。
謝寶因惦記著今天的祭月、賞月宴,很早就行了,只是怕吵到男子,所以想要偷偷從臥榻下去,只是她現在睡在裡邊,身體又不輕便,剛動了動,就把睡在旁邊的人給驚醒了。
男子從身後輕攬住女子,嗓音低沉:“這麼早起來做什麼。”
心虛的謝寶因無話可回。
林業綏見女子不理也不應自己,語氣里裹挾了些不悅:“嗯?”
擔心碰到腹部的手繼續往上遊走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