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業綏長臂伸過去,掌心覆在女子垂著不知道有多久的脖頸上,溫和開口:“皰屋已經把晚食送來,先用食。”
謝寶因點頭,想要直起上半身,但是很快臀骨又重新壓了下去,她看向男子。
林業綏看見妻子無助的眼神,擰眉不解:“怎麼了。”
謝寶因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腿...麻了,郎君能不能出去叫個侍女進來。”
以前在謝家的時候也因為看書痴迷,久坐導致被壓的雙腿血液不通,侍女揉了很久才好,最嚴重的一次還請了疾醫來治。
林業綏輕笑一聲,從席上起身,重新走到她身後,彎腰把憑几拿開後,屈膝直接箕踞下去,把人圈入懷中,橫在腰間的手用力,稍稍抬起她後,同時用手穿過膝彎,把彎曲的雙足伸直,溫厚的手掌輕重緩急的揉捏著:“可要去請疾醫?”
被按壓的小腿逐漸開始有知覺,謝寶因搖了搖頭,整個身體也都放心的靠在男子胸膛里。
用過食,謝寶因便去沐浴了。
林業綏踞坐在居室坐席上,有些感到無趣的拿起女子攤開的竹簡閱看著,發現裡面竟然是以往歷代皇后的生平。
謝寶因從湢室出來,回到居室後,拿著干巾走到東面席地而坐,看見自己前面看的竹簡在男子那裡,笑道:“郎君也喜歡看這個?”
這卷竹簡類似於《春秋》《左傳》之類的史書文學,在遵循史實的前提之下,又詳細刻畫其中人物性情,比如在本朝的史書中,關於太.祖皇后只用短短百餘字便記載了一個女子幫助寒門丈夫四處周旋拉攏人才,最後被俘虜七年,直至統一才得以與丈夫兒女團圓的故事,但是在這裡卻用了極大筆墨來描寫太.祖皇后所遭受的侮辱和身心上的痛苦。
林業綏從容自若的放下竹簡,手肘落在憑几上,撐頷,好整以暇的瞧著女子:“我愛看的書,多的是幼福不知道以及...”
他玩味道:“不能知道的。”
謝寶因笑睨一眼,不再跟他說話,正要抬手擦頭髮的時候,忽然又想起來什麼,但是顧及著男子在,想了想後,還是站起身,去居室門口詢問侍女:“阿兕回來了嗎。”
林業綏在室內聽到女子的聲音,處之泰然的看起竹簡來。
侍女低頭回稟:“乳媼在日入時分就帶著娘子回來了,只是女君看書入迷,娘子也睡了,所以才沒有來女君和家主的居室,現在要不要去叫乳媼抱來?”
謝寶因回頭看了眼室內放置的漏刻,已經快要黃昏:“不用。”
然後放心回去。
看見女子重新跽坐下來,林業綏放下竹簡,順手握住她手,奪走干巾,抬手擦著她柔軟的髮絲,問道:“阿兕今天去了哪裡,讓你這麼著急問她有沒有回來。”
謝寶因愣住:“郎君聽清了...?”
她明明還特地去居室門口問的。
林業綏斂眸,他當然沒有聽清楚,只是想到白天,稍微動腦就能猜到,但是面對妻子所問,還是笑著嗯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