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卷竹簡從來沒有被閱看過,竹片也沒有被潤過,慢慢攤開的時候,一個沒注意,指腹被竹簡毛刺給扎了下,短促又鑽心的痛,她也因此冷靜了下來,掌心落在案上的竹簡上,在坐席上跪直身體。
雙足站起的同時,她果斷命令:“我去夫人那裡一趟,要是沈女醫來了,你先讓她去廳堂等我,如果我回來太遲,你給她一百錢,再命家中奴僕送出坊。”
侍女走去東壁拿來紅色鶴氅裘。
玉藻心裡也明白婚姻之事對女郎的重要,更不願意拖女君的後腿,沉穩應答:“女君放心。”
要離開的時候,謝寶因又對林卻意說道:“六娘你也在這裡待著。”
這種事情不能讓她一個女郎露面。
林卻意不敢給長嫂惹麻煩,乖乖點頭。
最後是紅鳶隨侍左右。
一路來到北面屋舍,謝寶因看向庭院裡的那株朱梅,突然一股疼痛侵襲,她用掌心虛捂著腹部,閉眼痛苦的吐息。
侍奉在右邊紅鳶見狀,趕緊去攙扶:“女君。”
緩過來的謝寶因輕搖頭,繼續往廳堂走去:“應該是這月的天葵要來了。”
這件事關乎著林妙意的一生,已經走到這裡,絕對不能夠再回去。
坐在庭院裡燃炭的桃壽看見女君來了,趕緊低頭恭敬上前。
走到堂外階前的時候,謝寶因冷著一張臉,低聲詰問:“人走了嗎?”
桃壽搖頭,如實回答:“夫人還在宴客。”
謝寶因雙眸微動,看了看廳堂。
桃壽立馬明白過來,進去稟道:“夫人,女君來了。”
不等廳堂裡面的婦人開口,謝寶因已經脫下鶴氅裘,從西面上階,邁步入內,最後在堂上站定,抬起雙臂朝北面尊位上的婦人行肅拜禮:“母親。”
郗氏收起臉上的笑容,不悅地發問:“你來我這裡幹什麼。”
坐於東面的崔夫人一抬頭就能看見,她默默思量著這位謝夫人,三重寬袖上襦,襟袖為黑紅,九破交窬裙垂在地上,而足上那雙翹頭履勾起前面的裙裾,便於行走。髮髻兩側斜插著寬玉釵,髻中央簪著一柄玉篦,用料質地都是白玉,沒有世家夫人的威嚴,更多的是柔婉。
謝寶因身體微轉,又面向東方,對著崔夫人行禮:“聽家中奴僕說陸夫人來了,我在如今治理家務,按照禮法所定,理應親自宴客,否則就是博陵林氏待客無禮不敬,陸夫人又是尊長,更不能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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