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業綏好整以暇的看著。
說至一半,她反應過來,兩頰湧上紅潮,然後雙手撐在案面,跪直身體,直接惱羞成怒的傾身咬了上去。
女子眼底還帶著剛睡醒的霧氣,林業綏抬頭吻了吻她:“還是很痛?”
謝寶因搖頭,想起緊急的事情,趕緊問他:“郎君把佩巾放在哪裡,時日一久,會洗不掉的。”
“昨夜的佩巾我要帶走。”因為那條染上了石榴汁,林業綏一副仁人君子的模樣,鬨笑道,“重新留條給你。”
謝寶因還來不及說什麼,居室外面已經響起幼童咿呀喊娘的聲音,更衣傅粉的媵婢也低頭進來。
兩人更好衣,盥洗完後,林業綏命乳媼把哭鬧的女郎帶進室內。
謝寶因裝飾高髻的時候,忽然聽到林圓韞開口說了一句“要次奶..”,回頭便見男子從那隻小手中扯過昨夜的佩巾。
兩刻後,僕從童官疾步走進居室,剛走三步就停下低頭行禮:“家主,裴御史答了‘比干挖心’四字,裴少卿說會盡力而為。”
林業綏嘴角扯出一抹不淺不淡的笑來,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裴爽與裴敬搏雖是族兄弟,性情卻截然不同。
聽到這麼一句激憤之語,傅好粉的謝寶因緩緩撐案而起,雙手自然抵在身前,寬袖輕垂,她好奇詢問:“比干挖心,裴爽?”
林業綏收好佩巾,笑著頷首,然後從坐席上起身,走到女子旁邊,對她伸出右手。
謝寶因垂眼看了眼,把手交給他,腹前的另一隻手便也自然垂落在身側,與男子先後走出居室,隨即併肩而行,侍女隨侍身後。
他們還需要去郗氏那裡。
站在蘭庭里的林圓韞看著父母要離開,急得直接嚶嚶而語,最後發現他們是真的走了,情急之下,直接糯糯的喊出一句:“耶..耶..”
林業綏頓步,只覺得胸口的跳動有一瞬間停滯住,過後才再次搏動起來,他回頭望向孩子,喉結滾動,邁步折返回去,用寬厚的掌心撫摩著女兒發頂,又再走到妻旁,十指與她相扣:“多謝。”
看見他們相處親近,謝寶因眉眼也變得溫柔,從前他待林圓韞總是帶著一種疏離感,聽到男子跟自己道謝,她愣住,笑出聲來:“郎君為何要謝我?又不是我叫的耶耶。”
從林圓韞誕生以來,林業綏始終都只不過是覺得從此世上又多了一個與他血脈相連之人而已。
唯一的不同是,這是謝氏為他生的。
直至剛才,他才開始真正去承受[1]為人父的那份情感:“多謝幼福生下她,讓我得以成為父親。”
謝寶因宛然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