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寶因知道男子是王廉公最為愛重的弟子,她以為是老者還在因為過往之事而不悅,抬頭跟身側之人言道:“幾年前一別,郎君內心始終都在憂心廉公身體,今日既相逢,郎君好好與廉公交談,勿留遺恨,我先去與郭夫人一敘。”
林業綏擰眉看向女子,似是不舍。
而謝寶因向老者恭敬稽拜過後,與左右隨侍轉身離開。
甲士守衛在王烹室第所處的街道上,豪奴則隨從主人入內,站在中庭與屋舍各處巋然不動。
女子也已消失在甬道。
王廉公看似輕視,卻又伸手往坐席一拍:“這幾載以來,你在國都翻弄風雲,從四品至九卿之一,再拜尚書僕射,還能想著來見我實屬不易。”
林業綏將眸光收回,剛屈膝跽坐,童官便拿著昨日那件黑中泛藍的大裘上前搭在其肩,見到男子瞥過來的目光,迅速低頭:“這是女君所命令的。”
他聞言默然,與對面的人笑說:“老師剛至國都就以身體有恙為由,謝絕朝臣拜謁,從安又怎敢驚擾。”
見男子婚姻愉樂,王廉公感到欣慰的嘆息:“我一老夫都來這裡干擾他們夫妻了。”
跪坐在東面往爐中添薪炭的王烹驚嚇到當即開口辯解:“廉公此言若是被我阿耶聽到,以後回到隋郡必定又是一頓訓斥。”
王廉公不由大笑起來。
王烹這支世代居住隋郡,在建鄴並未置家產居宅,這座位於延康坊的室第還是王廉公在國都任官時所住,去年得知這個族孫被調任,直接贈予給他。
遠在隋郡的王桓知道此子竟坦然接受尊長賜禮,怒而提筆寫下千字簡,字字都是訓誡,並且特地命家臣送到國都。
...
議完國事,已經致仕的王廉公不欲再多言政務,寬袖一揮,命家奴前來擺上棋盤,與男子坐談幾局。
在又一局結束的時候,始終都在輸的林業綏一粒粒將黑子撿入棋罐中,神色淺淡:“我想要查清當年昭德太子急薨一事。”
突然聽到這個封號,王廉公不由得一怔,轉瞬便是凌厲皺眉:“為何?你林從安可不是拘泥於往事的人。”
黑子收入罐中,林業綏兩指夾上一子,在縱橫的棋盤上重新布局:“當年先父因此而病逝,弟子走到今日雖然是為博陵林氏,然追述先父之志也是人子分內。”
他不是,高坐明堂的天子是。
李璋言明會便利於他,但在人前卻不能使眾人得知是天子要查此事,而他是林勉之子,執著於當年之事,要替父查明真相,似乎也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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