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衛鉚已然對其責問:“你們女郎在哪裡?”
隨侍驚懼低頭,不敢與男子對視,惟恐有所泄露,言語間亦是期期艾艾:“女..女..女郎身體不適,在靜室休息。”
林業綏走至殿外,抬眼望著神君塑像,聞言睥睨一眼:“果真是忠心,趁我如今還願意管束她,再問最後一遍,她和陸六郎在何處?”
陸六郎..
隨侍自知事情泄露,戰戰慄栗的伏拜在地:“在距玄都觀有兩百步的室廬之中。”
她昔日跟隨女郎來玄都觀,以為女郎是襟情豁然,但在數日以後,女郎在吳郡陸氏的前夫也忽然來此,二人可謂親密無間。
但陸六郎已然有後婦,她勸諫無用,還被女郎要求共同以謀策來對謝夫人所遣的豪奴甲士進行遮蔽。
林衛鉚也在意識到那婦人所言的皆都是真相,心中未曾有憤怒,僅是對她的嘆息與無奈。
雪簌簌落了起來。
林業綏一雙漆眸中倒映著無數雪點,他不露辭色的無聲吐息,似乎是因這事給困擾不已,在思量過後,從奴僕手中接過所撐開的十二骨羅傘,沉默步入雪中。
林衛鉚而後也撐傘前去。
隨侍憂心女郎,隨從在後。
從玄都觀離開,未乘車駕。
男子幾人與部曲侍從徒步至不算精美的室廬。
隨即,林業綏看向左右。
隨侍迅疾去叩門,而後吳郡陸氏的奴僕,見是隨侍林妙意左右之人,毫無警戒之心的退避一側,然在看到不遠處所站的男子以後,當下要關門。
但博陵林氏的部曲侍從已然將其擒獲。
林業綏漠然瞥去一眼,抬腳緩慢步入門庭,然後在中庭停下,緘默的望著不遠處。
開闊堂前的樟木地板之上,置有四足黑漆几案、猩紅的炭火、又在几案東西兩面設有坐席。
一男一女席地對坐,歡笑不止。
林妙意率先察覺有人在注視,好奇去尋,最後終於見到在赭色深衣下,外搭黑絨裘衣的男子,威嚴溶於其平靜的眉眼。
她肅然敬憚的面朝男子所站的方向:“長兄。”
林業綏履雪而過,對其置之不理,看向東面之人:“你家中有夫人即將產子,居然敢詐欺我家妹來此,欲致其失行,意氣不小。”
陸六郎從席上起身,以身體將林妙意護住:“林令公,我與妙意是舉案齊眉。”
林業綏嗤笑出聲:“舉案齊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