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言冷靜駁之:“昔日崔夫人慾遣返我家妹,你對崔夫人是‘敢不承命’,如今居然與我言‘舉案齊眉’,梁鴻、孟光是恩愛和睦的夫妻,然你的妻是陳夫人,那她是何地位?或是於你心中,舉案齊眉不是將其納為正室夫人,而是違禮義,棄倫理。”
最後,陸六郎鉗口結舌。
不敢再言。
見光耀不再,惟恐女子還在家中等自己,林業綏懶得與其糾纏,眸光凜冽的看過去:“以略賣罪把他送往京兆尹。”
略賣人為妻妾子孫者,黥面,徒刑三年。
林妙意聞言,迅速從男子寬厚的身軀後走出,聲音哽咽:“長兄不要送他去京兆尹,此事並非是他欺詐,是我自行而來。”
林業綏雖然數載未在國都,但亦深知家妹的性情,平日怯懦,而倘若有人鼓動,又比所有人要放縱。
他冷聲詰問:“不送?難道要吳郡陸氏以此事將博陵林氏任意輕侮?倘今日是崔夫人所遣之人來到此處,將事情弄得天下皆知,士族豪門又將會如何言及博陵林氏,自後世代子弟都將背負家世卑污之名,而今日因你,陸氏一奴僕就敢言我林氏家學不堪。”
“你不以為羞恥,但博陵林氏及子孫,倘若你有氣節,先與林氏割席,再行失行之事,生死與我何干,我何必對你管束?你若再為他言一字,我就以絞刑之罪送去。”
他執掌中書、尚書,拜為國相。
天下士族、天子都在看博陵林氏。
隨即,林衛鉚在長兄的命令下,躬身將人送去。
屢乞無用,林妙意忽然望天,最後又看向男子,慟哭而訴:“倘若我是小妹,長兄今日還會如此嗎?”
林業綏擰眉,不知其意:“我既為你們長兄,就身負訓導之責,違背禮儀倫理是寡廉鮮恥之舉,即使是阿兕,我亦會如此,與誰無關。”
林妙意倔強抬頭,想起家中的女子,開始望門投止:“我要見長嫂。”
在幽暗的中庭內,林業綏眉眼帶著厲色:“你長嫂從十月以來就頭疼,此事不必讓她知道,我會遣人在夜半以前驅車送你去外郡,部曲、豪奴皆是我從隋郡帶來,常人難敵,你何時醒悟就何時歸家。”
林妙意再次跪在席上,伏案悲泣。
林業綏毫無憐憫的望了一眼,命令跟隨而來的部曲。
已經黃昏,大風從北方而起。
謝寶因站在甬道之中,明眼裡隱隱有憂慮。
在其左右侍立的玉藻自知制止無用,於是去拿來麑裘搭在有精美五彩紋繡的黑色直裾之外,為她助溫。
然後諫言:“三女郎此次失行並非是家中之事,損害的是士族聲譽,既然令公已躬身處置,女君也勿再為此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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