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王轉性兒了?攖寧默默生出點希冀,又不敢想得太美。
她深吸口氣,長睫顫顫睜開了眼,正落入宋諫之深潭般幽深的眼眸中。
他的眸子在月光映照下,隱有華光流轉,只嵌了一個小小的她。
如此近的距離,近到呼吸交錯。
攖寧覺得自己搭在宋諫之身上的手,像被狗尾巴草撓了一下,隱隱發癢,說不分明,粉白的指尖微微蜷縮起來。
「你不說話,那這件事就過去……」
她剛要說點掃興話,打破這難熬的曖昧,忽然覺得腰間一癢。
只見宋諫之反手持著劍柄,正抵在她小腹上。
他骨節分明的大手,圈著劍柄綽綽有餘,修長的四指戲耍似的鬆開又圈緊。
昨晚,這隻手握住她腳腕時也是這般模樣。
在明晃晃的月光下,他手腕上的青色脈絡格外明顯,這番近乎狎/昵的動作也無處可躲。
劍柄好似刻意折磨一般,極緩慢地向下划動,最後落在她腰下寸許的位置,抵著那處軟肉不動了。
鐵劍的涼意透過柔軟輕薄的夏衫,頗有威懾力的落在皮肉上。
方才還是用來取人性命的劍,眼下竟被用在了這種地方。
攖寧倒吸了一口涼氣,撅著屁股笨拙的往後躲,可她後退一寸,劍便向前一寸,絲毫沒有放過她的意思。
「躲什麼?」
他還要問!他還有臉問!
劍柄雖未及恥骨,但意味分明。
攖寧有一肚子髒話想講,卻只能期期艾艾看向宋諫之,小聲告饒:「我真的知道錯了……」
「你哪回是假知道?」宋諫之沒錯過她可憐巴巴的眼神,他壓下涌到喉嚨的笑,挑了半邊眉不緊不慢的開口。
她最近認錯的次數委實有些多。
攖寧深知自己乾巴巴的保證,已經無法打動面前人了。
她一不做二不休,抻著脖子往宋諫之臉上親。
她的模樣有些狼狽,脊背往後拱起,腦袋又要往前伸,煮熟的蝦子一般。
還沒等親到人呢,攖寧腳下陡然一滑,措不及防的仰頭倒了下去。
她人是要倒了,手卻靈活得很,還在百忙之間抓住了罪魁禍首的衣領,將晉王殿下本就寬鬆的衣領扯得更開,頗有點春光乍泄的意思。
宋諫之也被她突然的動作唬了一下,乾脆順勢抱著人落腳至水榭中。
攖寧維持著仰倒的動作,腳後跟好不容易蹭到了地,抓著宋諫之的手愈發用力,想調整姿勢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