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只剩下她們二人,鄒瑩這才低聲說起了正事:「王爺都同我說了,晉王殿下被扣在宮中,事情沒有定論前,約莫要扣一段時日。我生怕你著急,今日莽莽撞撞的進了宮,再鬧出亂子來,父皇如今心情不好,你可憋屈觸他霉頭。」
「我不會去找皇…父皇……」攖寧老實的搖了搖頭,臨時轉變話頭,扭捏的擠出父皇二字。
她和崇德帝實在不相熟,在被指婚給宋諫之前,甚至都不知道這位『父皇』長什麼模樣。她一個外人,總不能去問崇德帝為何要把自己兒子扣下吧?她攖小寧又不傻。
鄒瑩抬手撫了撫攖寧鬢角的一縷碎發,嘴裡說著開解的話:「你這麼說那我便放心了,前朝的事你我無法插手,但晉王殿下總有辦法的。」
照理來說,她該喚宋諫之一句「九皇弟」,但礙於宋諫之的性子,滿皇宮,即便是太子妃都不曾這麼喚他,是以只能含糊的稱一聲「晉王殿下」,竟也成了習慣。
「我不知能不能問,」攖寧有些糾結的咬了下嘴唇,她知道宮裡講究多。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她雖然摸不清,但也不好意思大咧咧的直接問,於是先提前打好補丁:「姐姐你若不知道或者不方便說,搖搖頭就好了。賢王可有同你講過,宋諫之是因為什麼被扣下的?」
鄒瑩聞言輕輕搖了搖頭,解釋道:「這我確實不知。王爺昨日戌時末才回府,他平日也不大同我講前朝的事,只說晉王殿下怕是有麻煩了……」
說到這兒,她忽然想起什麼,補充道:「有件事,我不知和晉王殿下是否有關。」
她沒打關子,抬眸看向攖寧的眼睛,聲音壓得更低:「前日,瀘州鹽政三位總商入京補繳捐輸,上午剛面完聖,下午便橫屍街頭。有消息說是晉王殿下沒有查案,只逼他們補繳捐輸,但瀘州鹽政司壓根沒銀子,鹽政司史又意外離世,三位總商東借西借才勉強湊夠了銀錢,不然只怕家小性命不保…說晉王這是把人往死里逼……」
鄒瑩說到後面默默嘆了口氣。
倒不是她消息有多靈通,此事鬧的沸沸揚揚,那位何總商是在西直街街口撞牆自盡的,自戕前還瘋瘋癲癲的念叨著『逼死人了』。
西直街每日來來往往的人不計其數,如今只怕滿燕京都知道了。
她說完後,攖寧垂著腦袋半晌沒有說話。
夫婦一體,若是自家王爺出了事,她必然也是要憂心忡忡的,更何況,攖寧身上還卡著姜家的站位。
鄒瑩剛要安慰她兩句,身旁的人倏地抬起頭,烏溜溜的眼睛瞪圓了:「他胡說!」
攖寧往日在鄒瑩面前,雖算不上有多端莊,但大多是極穩得住的,偶有雀躍的時候,也不至於失態,眼下她兩隻手緊緊攥成了拳頭,頗有些義憤填膺的道:「他胡說!但何家這三年斂財便不下萬兩之數,分明是他們扒在百姓身上吸血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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