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實在古怪得很。
秦瑤又想到昨夜謝玉升執意要睡地下,才開始不想和她同榻,不由生出幾分猜測,謝玉升是不是在有意避著她?
不管了。
秦瑤放下潮巾,準備出門去隔壁屋子問問他。
然而她才推開門,恰好左手邊樓梯上,也上來兩個男人。
秦瑤瞳孔一縮,認出來那兩個人就是之前在北地時,與秦瑤同住一個客棧的胡人。
他們竟然也跟著來到了齊州城。
秦瑤嚇了一跳,側過身子,藏到柱子後,躲過了那二人投來的目光。
等那二人消失不見了,秦瑤才敢從柱子後面出來,心砰砰亂跳。
她也不顧不上心裡疑惑了,當務之急是趕緊到謝玉升面前,將這件事說給他聽。
直覺告訴秦瑤,那幾個胡人絕對不簡單。
秦瑤站在梨花木門前,抬起手輕輕敲了下門,「篤篤」的一聲,開門的是一個侍衛。
秦瑤透過他肩膀往裡看去,見屋子裡燭光昏黃,裡面還著其他幾個人,似乎是在和謝玉升談事情。
秦瑤欲進去,被侍衛攔下,道:「娘娘,陛下說了,您不能進去,他在和人談軍情。」
秦瑤道:「我也不能進去?」
小侍衛面露為難,「不能,陛下特意囑託過小的。您要是實在有事,可以讓小人待轉一句話給陛下。」
秦瑤看著小侍衛訕訕的笑容,也不想為難他了,道:「好吧,那我不打擾陛下了。」
她有點失落地轉身,看到周圍走廊上侍衛們朝她彎腰行禮,也安心了不少。
她安慰自己不要害怕,回到自己的屋子。
夜色已深,明早還要上路,秦瑤很快上了榻。
然而這床的床板卻硬得很,硌得她脊背疼。
秦瑤輾轉反側,夜不能寐,盯著床頂黑黢黢的帳子發呆。
雨聲淅瀝,猶如更漏,暗夜呈現一種更深邃的寧靜。
在這般寂靜的環境裡,秦瑤好像出現了幻聽。
說話的是一個年長的老人,聲音沙啞:「我以為,燕世子此舉實在冒失,不該一聽少將軍的要求,就帶兵來支援。」
秦瑤轉了轉眼珠,又聽了一會,確定不是自己的幻聽,而是從隔壁牆傳來的說話聲。
這牆並不能隔聲。
秦瑤索性爬起身,耳朵貼著冰冷的牆壁,仔細去聽那邊的交談。
那邊起初還在高談闊論,可說著說著,聲音漸漸的小了下去,只能聽到窸窣的細微動靜。
又一會兒,連那點動靜都聽不到了。
秦瑤懷疑那幾人已經談完事情了,手拍了拍牆壁,道:「夫君。」
「夫君,你聽得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