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瞞荊教主,三年前婆羅山大戰,木成舟亦是其中一員。」木成舟又道。
此言一出,荊天獄微微一怔,隨即就明白李鳳迤讓他見木成舟的理由,既是當年圍剿自己的十大高手之一,那他自然殺他不得,但心中疑問一日不解,當年被逼殺的怒火就一日不會消減。
「如此說來,那日藏龍劍法已出,你卻並沒有使用藏鳴。」荊天獄冷冷一笑道。若非如此,他又豈會認不出來?
木成舟微垂眸,正要開口,李鳳迤卻先一步道:「暮江城之過往,終有水落石出之日,婆娑教之亡,總也有血債血償之機,荊兄你又何必急在一時?」
這「荊兄」既有故意拉攏關係之嫌,又有提醒他方才答應了三件事之用意,荊天獄「哼」了一聲,淡淡道:「答應過的事我絕不會反悔,我看,急的人是你才對。」
「咳咳,看起來的確是我多慮了。」李鳳迤掩飾性地打開手中那把玉骨摺扇,乾咳一聲說道。
木成舟輕嘆一聲,對荊天獄道:「待三年之期一到,木成舟會再向荊教主請罪。」
「若要請罪,三年後不妨帶上幕後真兇,一併前來抵罪。」荊天獄面對木成舟道,若李鳳迤所言不虛,木成舟確非罪魁禍首,那麼殺了他也無濟於事,而觀他一身負疚之色,恐怕的確有內情未解,他在棲梧山莊修身養性三年,又豈會連這點耐心都沒有?再加上,李鳳迤所言是真是假,他也必須觀察一陣子才能確認。
「木成舟會盡力找尋。」
「在此之前,我要先去一趟京城。」李鳳迤忽道。
「你打算何時離開?」木成舟問他。
「自然是越快越好。」李鳳迤道。
「你不在這裡休息幾日?你方才動過真氣,恐怕接下來幾日……」
「我無事,問君姑娘多討幾味藥便是。」李鳳迤打斷他的話道。
木成舟聞言微微一嘆,知道李鳳迤固執,便也不再多說什麼。
一旁默默不語的荊天獄瞥了李鳳迤一眼,不禁若有所思。
庭院中,桃李滿園,花海無邊,映照得整片藍天都泛起了絲絲絢爛綺麗之色,一眼望去美不勝收。
君雪翎站在亭中,聽到腳步聲,頭也未回,便低低道:「你要離開了?」
李鳳迤在不遠處止住腳步,隨口輕吟:「城闕輔三秦,風煙望五津,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
「呵,好一個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你是在勸我,莫要在歧路,兒女共沾巾嗎?」君雪翎垂首苦苦一笑,道。
「咳、咳,你最清楚我的病情。」李鳳迤掩唇輕咳一聲道。
這個回答讓君雪翎渾身僵了僵,卻仍然道:「縱是如此,君雪翎此生也不悔。」
李鳳迤不由無奈,道:「你就認定是我了?」
「嗯。」
「我有很多事情要做。」
「天涯海角,只要你記得這裡有一座棲梧山莊,對君雪翎而言便已足夠。」
「棲梧山莊,留鳳棲梧嗎……」李鳳迤喃喃著,卻正色道:「君姑娘,一定有更適合這裡的人,願為姑娘駐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