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延欽拿了餐桌紙隨便把桌子擦拭了一下,又取了免洗手液抹了一下掌心。
洗手液的香味帶著幾分消毒水的味道在空氣中蔓延,他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姜予安也只好順著他的動作到沙發上坐下。
客廳茶几前的投影儀落下,移動窗簾聽從主人指令遮掩光線,房間裡的光線也跟著暗下來。
投影儀尚且在工作狀態。
蔣延欽沒急著連接。
他拿著筆記本電腦蹲在姜予安腿邊,抬眸望向她:「方才你哥哥和傅北行給我打來電話,叫我不要告訴你過往的一些真相。但我覺得,過去種種哪怕對於安安你來說是不高興的,那也是你自己所經歷的生活,沒有必要將失去的徹底掩埋,安安你覺得呢?」
姜予安一時沒聽明白。
她眉頭蹙得更緊,「你、你在講什麼?」
蔣延欽把筆記本擱置在茶几上,側著電腦背面對著她,道:「這電腦裡面,收集了一些你從前的過往。或者說,還有你現在的好朋友,Ellen和傅聿城的過往。只不過對於現在的你而言,看過之後未必能夠接受。商總的意思是,在你無法恢復記憶之前,不如永遠瞞著你,讓你像個小傻子一樣歡歡喜喜地過著,就如此忘記過去那些不好的回憶。」
姜予安這會兒算是聽明白了。
蔣延欽嘴裡的商總,自然是她哥哥的。
而她忘記的過去,或多或少有一些從前不好的記憶——比如她為什麼墜入深海,總得有個不好的原因。
於是他們瞞著自己,就這樣懵懵懂懂地過著日子。
不過她才不是傻子呢。
她是失去記憶,又不是失去智力。
沒忍住想白蔣延欽一眼,後者又慢慢地開了口。
他指尖敲了敲茶几,偏頭看向姜予安:「安安想看嗎?」
那些不怎麼美好的過往,可能會顛覆她對如今好朋友的印象,她願意看嗎?
姜予安對於他的詢問有些不明所以。
她不解地看著蔣延欽,「所以你花費那麼多精力把我帶到這裡來,就是為了問我要不要知曉我自己的過往?」
哪有這樣的劫匪啊?
按照正常的套路,不應該是把她綁起來,逼迫她看我所有的錄像嗎?
然後她會從錄像里看到,她如今的好朋友Ellen和傅聿城有多麼的不堪。
怎麼還問起她來了?
蔣延欽沒有避開她的視線,從姑娘呆愣愣的表情里也看出什麼。
他扯出笑,「本來是想強迫你看那些的,只不過今早聽完商總的話,又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人吶,有時候過得糊塗一點未必不好。但我總覺得安安不是那樣的人,所以還是想徵求一下你的意見。」
「言則,如果我不想看,蔣先生您現在就把我送回去?」
姜予安思索了一下他話里的意思,向蔣延欽反問。
後者也不惱怒,「原則上,是這樣的。」
「那你……」
姜予安有點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