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牧之愕然。
他的輕蔑消失,震驚中帶了三分畏懼。
顏心微微揚起精緻下頜,美艷又無害,眼神溫柔說著她的話,又問他:「周二少想要和我聊聊。聊什麼,你定。」
周牧之後退一步。
他到底年輕,又輕浮油滑,無底蘊。
顏心幾句話,就攻破了他防線。
他興致勃勃來找茬,也沒想過拿顏心怎樣,就是單純嚇唬她。
故而,顏心先拿住了他的短處。
他已經落了下風,又沒什麼目的性的計劃,只能恨恨瞪了眼顏心:「你且等著!」
他轉身上車,招呼自己手下,呼啦啦一群人離開了。
顏心站在那裡,目送他的汽車和隨從離去。
直到這群人消失,顏心才上了汽車。
副官敬佩看了眼她。
車子到了盛遠山的府邸,他在門口迎接。
他穿了件淡灰色長衫,笑容溫潤。
屋檐下的陽光,落在他頭髮上,他墨發濃密,更顯得臉白淨。
「舅舅。」顏心上前,客氣寒暄。
盛遠山:「耽誤了一會兒,路上有事?」
他的副官急忙說:「遇到了青幫龍頭周家的紈絝,擋路找茬。」
盛遠山那張溫柔的臉,一瞬間有了點鋒利:「沒嚇到吧?」
顏心剛想要說沒有。
副官長又接話了:「大小姐很厲害,三兩句把姓周的嚇得屁滾尿流!」
顏心:「……」
盛遠山臉上那點鋒芒緩慢收斂,又是一副溫和至極的神色:「心兒這麼厲害?」
顏心:「是那個少爺年輕浮躁。換個有城府的,也不能兩三句嚇住他。」
盛遠山:「你自謙了。你一向很厲害,不僅僅醫術好,又能掐會算。」
又說,「寺嶠沒來?還以為能和他喝一杯。」
顏心微微一怔。
她沒想過要帶姜寺嶠出門,哪怕他是自己便宜丈夫。
可盛遠山這句話什麼意思?
她去看他。
卻發現,他說完,就目光盯在她臉上,觀察她的每一個細微表情。
顏心倏然明白,他在試探。
試探她和姜寺嶠的感情?
這有什麼意義嗎?
她穩住心神:「寺嶠他很忙,還在念書。」
「喜歡念書的話,可以出國去讀個大學。市政府有公派留學生。」盛遠山說。
顏心覺得自己多心:盛遠山提到她丈夫姜寺嶠,每句話都有深意。
她微微咬了下唇。
她感覺到自己有點兒亂,就沒立刻接話,而是沉默一瞬,才道:「他的事情,我說不好。」
盛遠山安靜看著她。
他突然問了她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讓顏心實在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