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等人,暗中高興:「現在沒人給她撐腰了,看她在家裡怎麼囂張。」
章清雅也說:「她快要嚇死了,你看她多傷心。」
顏心自己的傭人,安撫她,也只是說:「哪怕沒了老太太,旁人也不敢欺辱您。」
「老太太到底上了年紀,無病無災去了,是喜事。好過纏綿病榻幾年,吃盡苦頭再去。」
顏心只聽著,不反駁。
從旁人身上,看到自己命運的另一種可能:哪怕再努力,結局還是這樣慘。
她特難過。
轉眼到了除夕。
老太太尚未出殯,今年的除夕,姜公館很安靜。
因她家有喪禮,督軍府也沒請她。
景元釗和張南姝在吃了年夜飯後,拎了些煙花,過來瞧她。
張南姝對她說:「若無庇護,就搬出去吧。」
顏心搖搖頭:「我不可能搬出去。」
這個家裡,不止是她的仇,還有老太太的血仇。
她絕不會輕易離開。
他們這些人,應該付出代價。
母親是生命之源。他們在汲取生命與養分後,毀了這源泉。
老太太是顏心的影子,她等於又被毀了一次。
都說惡人未必有惡報,顏心不能把「報應」交給時間,她要自己上手。
哪怕毀掉一切,包括她自己。
她已經給自己準備好了棺材,大不了同歸於盡。
第172章 安排下去,要報仇
除夕夜,宜城熱鬧喧囂,煙花把夜空照得燦爛如白晝。
弄堂深處,一片空地上,景元釗和張南姝帶過來的煙花,已經快要放完了。
絢爛花火,照不進顏心的眸子,她眸光黑沉沉的,比夜更寂靜。
回去時,乘坐景元釗的汽車,唐白親自給他們倆開車的。
「我有點擔心豬豬。」張南姝說,「她好像特別扛不住事。」
景元釗卻難得沉默。
他在沉思。
他知道不對勁,卻又不明白為什麼不對勁。
顏心不是扛不住事。
景元釗知道她親手殺了姜雲州,白霜告訴他的;他也知道顏心槍殺刺客,那刺客腦漿都被她打出來。
在軍政府師長林富叛亂的時候,她並沒有十足把握,可她鎮定自若。
她扛得住事。
然而,老太太的死,卻似給了她沉重一擊。
不單單是悲傷,而是在她心上挖了個洞。
景元釗隱約都可以瞧見她心口在汩汩淌血,寒意與疼痛將她覆蓋,她臉色慘白躺在那裡。
這是為什麼?
她脆弱的點,到底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