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蘭低垂著視線,直到他走出了院子,她才露出兇惡眼神。
顏心把魚餌全部投了下去,只等魚上鉤。
「……姨太太,傍晚日頭落山不熱了,不抱小少爺出去走走,他會鬧騰。」乳娘告訴煙蘭。
煙蘭:「你抱出去啊。」
「可是,表小姐在院子裡掛了好些花神符。小孩子眼睛太乾淨了,不能見這個,否則他也撞客。」乳娘說。
煙蘭一聽,連忙道:「什麼時候的事?」
「昨日我們出去,就瞧見了。我帶著小少爺避開,還是碰到了幾個。小少爺昨夜就睡得不太好,哼哼唧唧的。」乳娘道。
煙蘭:「這個要信的,小孩子經不得。」
「那就不抱出去?」
「先不抱出去。」
過了兩天,小孩哭鬧得更凶。他平時都要被抱著出去走走的,成了習慣。
突然不去了,他不知道是怎麼了,就哭起來。
「……只往荷花池那邊掛了花神符,我換一條路走。走到松香院那邊,再折回來。」乳娘說。
煙蘭沒辦法,只得讓乳娘去了。
花神符直接改變了乳娘抱孩子散步的路線,讓她改路。只要散步遛娃,就得走松香院門口。
又一日,乳娘帶著姜至霄散步時,不知哪裡來的野貓從樹梢跳下來,往乳娘身上鑽。
乳娘嚇得又叫又罵,才把野貓趕走。
她的聲音,驚動了松香院的人,有人打開了門。
夏布衣衫單薄,乳娘的後襟被貓撕爛了一塊;天黑得又晚,這會兒日頭落山了,庭院還是亮堂堂的。
乳娘尷尬極了,衣不蔽體的。
「進來吧,換我的衣裳。」松香院的馮媽招呼她,「你帶著小少爺也歇歇腳。」
乳娘沒辦法。
她提防松香院,可剛剛好像有其他傭人經過,看到她進了松香院。
四少奶奶總不至於在院內害孩子。
乳娘進來了。
就這麼一次。
接下來,乳娘身體不太舒服;小孩子也發熱。
姜寺嶠這幾日都不在家。
姨太太煙蘭急死了,再三央求大太太請醫。
大夫請來了,說乳娘有點中毒:「這是吃壞了什麼東西吧?小孩也有點中毒。」
大夫又說,「事情不大,毒也不重,排得差不多。吃些清毒的藥丸,養幾日就好了。」
還說,「暑天最容易中毒。前幾日,宋家給院子裡的果樹除蟲,用了點藥。
結果呢,家裡傭人主子全被那暑氣染了藥,全家中毒,上吐下瀉的。」
最後說,「暑天就是這樣,自己當心些,小事,不傷性命。」
煙蘭大驚失色。
一旁的章清雅也無比震驚:「怎麼會中毒,我們家又沒給果樹撒藥。誰要害至霄?他可是寶貝,是長孫。」
又說,「這個家裡,除了四嫂,至霄不礙任何人的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