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要害死我兒子,我才殺她的。」煙蘭說。
「表小姐想嫁給四少爺,她和四少爺密謀要害死我和孩子。她還想嫁禍給四少奶奶。」
「花神符是表小姐掛的;給乳娘後背抹豬油,招惹野貓,逼得乳娘去松香院,也是表小姐。」
「乳娘中毒,大麥茶也是表小姐動了手腳。」
「表小姐的院子裡藏了毒藥,她想要毒殺孩子。」
「匕首是四少爺帶回來的。他要殺我和孩子,只是他不忍心這麼做。」
「我不殺她,我和我的孩子都會死!她們不打算報官,哪怕報官了我人微言輕,也沒什麼用,反而會把我打發出去。
我孩子落到大太太手裡,表小姐一定會想辦法弄死他的。到時候說孩子『夭折』,我孩子是早產的,很有說服力。」
警備廳的人按照她說的,再回姜公館調查。
首先,的確是發現了花神符,還在院子裡掛著。
花神符是圍繞著乳娘抱姜至霄散步的路掛的,讓她必須改道。
其次,在章清雅的房間裡,搜到了毒藥。這個毒藥的藥性很強,不是平常的老鼠藥或者蟑螂藥。
最後,匕首也的確是姜寺嶠的,他同事看到在他桌上,就替他放在文件袋裡,他帶回家。
至於匕首哪裡來的,姜寺嶠說他不知道。
「我沒有買過匕首,我的確無辜!」
他這樣說,眼神卻飄忽。
他懷疑是哪個女朋友塞給他的,讓他防身。
警備廳的人認為:「姜四少很清楚匕首哪裡來的、做什麼用的,當然他這會兒死活不肯鬆口罷了。」
要是拷問他,這個案子再添枝節,增加麻煩。
沒必要。
不管姜寺嶠有什麼動機,他既沒有下毒、也沒有殺人。
兇器是他的,他可以有無數個解釋。匕首不是違禁品。
警備廳的人不打算深究,只想趕緊了結這段公案,給上頭和民眾一個交代。
很快,報紙頭條報導了此事,還原前因後果。
此事轟動一時,是這一年盛夏最熱門的話題。
人人談論。
大家提到煙蘭和章清雅,都是恨之入骨,恨不能將她們倆千刀萬剮。
而忽略煙蘭和章清雅爭鬥的核心,是四少爺姜寺嶠。
姜寺嶠沒受到什麼牽連:他保住了銀行的工作;他兩個女朋友覺得他很搶手,更珍惜他,甚至知道了彼此的存在也不生氣,像著了迷一樣愛他。
他完美在這間兇殺案中隱身了,像無數個女人間爭鬥的男人一樣,民眾自動下意識為他洗白、將他隱藏。
顏心有時候很感嘆,做個男人真好。
在輿論上,更沒什麼人討論顏心,她在這件事裡沒任何污點。
反而是收穫了同情。
「她們都想要殺人,都想嫁禍給你。你真是運氣好,那個姨太太被逼急了先動手。」總參謀家的陸夫人,如此對顏心說。
顏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