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得很認真。
景元釗難得正經,講得很仔細。
他發現,顏心其實有點畏手畏腳,信心不足。
她總說她只是記憶力好。
然而,不單單是記憶,她的領悟貫通的能力也很強。
她是個寶藏,只需要挖掘,就可得到滔天財富。
「……外面的局勢,目前就是這樣了:北城的張氏、晉城的聶氏、西南程氏,以及我們。
北城張氏目前穩勝一頭,因為民主政府遷都北城,他等於是拿了『官令』,當然這個官令沒什麼用。」景元釗道。
他見顏心聽得認真,又問她,「你聽得累嗎?」
「不累。記憶這些簡單東西,對我來說很容易。」顏心道。
景元釗笑,梨渦深深,握住了她的手:「珠珠兒真厲害。」
——真是上蒼賜給他的妻子,他命中注定的良配。
「除了軍界,就是幫派林立。除了青幫,另有馬幫,他們活躍在北城一帶;還有雙鷹門,這是個極其可怕的殺手組織。
而雙鷹門背後的真正主子,是神秘莫測、勢力早就布局、牽扯很深的保皇黨。」景元釗說。
顏心坐正了幾分。
「這次什麼貝勒爺的奸細,摸到我的院子,試探我那邊的防衛,以及我的反應,是我殺了雙鷹門那個殺手嗎?」顏心問。
她還記得,前世那個殺手叫靈蜂,在道上赫赫有名。周君望與她聊天的時候,屢次提到殺手靈蜂。
他還給顏心看過那殺手照片。
顏心回過頭一想,有點驚悚:「這是為什麼?」
她只是個大夫,而他是青幫的龍頭。他與她交好,已經是紆尊降貴,怎麼還把謀害他父親兇手的照片給她看?
顏心覺得自己的前世,縮在一個自己築造的繭里,只通過小孔看外面的世界。
管窺蠡測,未知全貌,她看錯了太多。
「周君望,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他和盛柔貞的關係,又是怎樣的?」顏心想。
一根手指,戳了戳她眉心,顏心回神。
景元釗:「走神想什麼?」
「我心裡有一團亂麻,線頭找不到。」顏心說,「需要找到這個線頭,我才能把這段亂麻理清楚。」
景元釗:「你上次的確殺了雙鷹門的殺手,不過這件事周龍頭那邊攔下了,我也派人做了布防。」
「那什麼貝勒爺,為什麼找上我?」顏心問。
為了一個尚未出名的殺手?靈蜂沒有刺殺周龍頭成功,也就沒成名,不是雙鷹門的王牌殺手之一。
「七貝勒。他具體叫什麼、長什麼樣子,至今也無人知曉。他為什麼,我竟是一時說不明白。」景元釗道。
顏心:「章清雅的二哥章逸,這個人有點怪怪的。我看到他,就渾身寒毛倒豎。」
「我派人盯著他。他跟盛柔貞關係不錯。這次他父親能調任回宜城,盛柔貞幫了忙。」景元釗也道。
盛柔貞很聰明、很隱晦,然而她做的任何事,都在景家人眼皮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