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雪也不理會,勉強擺出媚人的笑,問道:「朱郎,經年未見,你可還記得我?」
朱應臣斜著醉眼打量了半天,竟握住她的手,嚷嚷道:「憐月,是……是你?我想你想的好苦!」
眾子弟盡作譁然,亂糟糟的鼓掌叫好,都說朱二爺把辭雪認成橫刀奪愛的憐月,依著她的暴脾氣,非得把燕燕樓掀了不可。
辭雪心裡卻是「咯噔」一下。
他為何要說「想的好苦」?
難道說,他也很久未見月兒了?
這麼說,月兒還留在業城朱府?
可為何……角門的閽人不許她送藥?
月兒,她……她到底……
辭雪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
「朱郎,你這是……何出此言?」她強笑著,聲音也變了味兒。
「憐月,我好想你……」朱應臣醉得厲害,幾乎要把她扯進懷裡。
眾子弟越發哄鬧,喊著要二人洞房花燭,了了辭雪姑娘的夙願。他們七手八腳推搡著二人,直推到一旁的廂房裡,關上了大門聽熱鬧。
「朱應臣,憐月她……」辭雪正急著發問,便被朱應臣推倒在床上。
他一邊喊著憐月,一邊下手極是粗魯,撕扯著她的衣袍。辭雪拼力抓著他的手腕,哀聲道:「朱應臣,你清醒著點,我問你憐月現在到底……」
僵持片刻,朱應臣醉里惱羞成怒,猛一巴掌扇在辭雪臉上,又始破口大罵。
「死娼根,臭婊子,讓你不聽話,讓你不給c!」
一邊大罵,一邊雨點般的落下拳腳。
可辭雪絲毫顧不及身上的疼痛。
只是耳旁嗡嗡作響,腦子裡一片空白。
他……他在朱府里……
就是這麼打罵月兒的?
「不是要跳井麼?跳呀,跳去呀!」
辭雪有些喘不上氣來,猛抓住朱應臣的手臂,顫聲道:「你……你說什麼,跳井?」
朱應臣亂罵半天,又莫名其妙抱頭大哭:「憐月,憐月,你走的好慘……」
才哭兩聲,又變了臉色大罵:「死了好!臭婊子,死了才幹淨!別以為你跳了井,我就不敢……」
一聲聲污言穢語,辭雪再也聽不進去了。
踉蹌著退開兩步,全身止不住的劇顫。
仿佛被人割了五臟六腑,按在石磨上碾……
一圈一圈地,碾成了血肉模糊。
月兒……
我的月兒呀……
我捧在手心裡養大的,最最在乎、最最疼惜的,願為她付出一切的,那個她……
卻要被他,日復一日地凌虐打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