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說,我可又不懂了。」花不二一折過身,艷色的衣襟下是明目張胆的弧線,「何謂三從,又何謂四德?」
「三歲小兒都懂的道理,你還要問。」夫人將瑞鳳眼瞥至一旁,話聲已頗為不耐煩,「所謂三從,幼從父,嫁從夫,夫死從子。所謂四德,婦德、婦言、婦容、婦工。」
花不二「噗哧」一聲長笑,笑出十足的放肆。
「這有什麼好笑?」夫人變了臉色。
「我笑……」花不二將狐狸眼定定瞧著她,「我笑夫人胡說八道。」
「你……」夫人的眉心似能凝出霜來,「那你倒是有什麼高見了?」
「依我覺著呢……」花不二邊挪著步子,邊滴溜溜往窗外瞟了一眼,「這人世間的規矩,就好比外邊那棵桃樹上,長出的一顆蟠桃兒。」
「這是何意?」夫人被她步步緊逼,不得已退到了屏風之後。
「樹上結了桃子,是拿來吃的。」花不二將身一傾,又將那雙濃色慾滴的狐狸眼,直湊到夫人臉前,「人世間立了規矩,是拿來破的。」
「你……你待怎樣?」夫人話音一顫,後腰靠在青龍木案上,已然是無路可退。
「我待要教教你……」花不二奪下那本《列女傳》,捲起一挑,抵住了夫人的下巴。
絳唇微啟,是咄咄逼人的胭脂濃香——
「……到底什麼才叫三從四德。」
話音才落,她猛然欺上前去,緊緊吻住了……那一向存天理、滅人慾的雙唇。
胭脂染紅了忠孝節烈。
呼吸融化了倫序綱常。
深吻之際,花不二將腕抬起,指尖摸進夫人的青絲,緩緩拆散了她的髮髻。
隨後,她不容她掙扎,順勢傾身一撲,徑直將她壓在青龍木案上,沉進那端莊又凌亂的四書五經里。
「所謂四德呢……」
花不二一言一辭慢慢說著,指尖從夫人的眉峰起始,一點點往下拂去。
「是你,眉眼生花。」
又拂過她的唇角。
「是你舌尖含露。」
再下,是她白皙瘦削的肩頸。
「是你肌膚弄雪。」
接著,落在她的心口處。
「是這裡有座巫山,拂過一片不敢落雨的雲。」
「花不二,你……」夫人的聲弦顫得厲害,抬手似要推開身上的女子。
……然而她推不開。
明明只是和自己一樣的年輕女子,明明對方也生得嬌俏玲瓏,並沒有什麼出奇的力道。
可她就是無論如何也推不開。
「還有,所謂三從呢……」
花不二慢慢解開夫人的前襟,以極輕極柔的掌心,聆聽她倉惶起伏的心跳。
「此心,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