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緣似乎注意到了男人炙熱的視線,脊背嚇得僵直,不敢再繼續表露情緒了,他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低下頭。
雖然自己什麼也做不了,但唯一能做的,就是順從這個男人,然後保住祁雲照的性命,對方救過他,他必須還恩。
哪怕用自己一生的幸福和自由來交換,也在所不惜,他要祁雲照好好活著,要祁雲照平安無事的活著!
場上鴉雀無聲,氣氛無端顯得壓抑而凝重,連眾人的呼吸都小心翼翼。
「你很心疼他?是嗎……」
俞修情落寞地問,聲音里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沙啞,還有濃濃的酸味。
他的話,讓沈緣身形微微一怔,隨即,他緩緩勾唇,眸底划過一抹諷刺:
「我現在都要和俞總結婚了,俞總就不要污衊我了,我還想多活幾年。」
俞修情抬眸凝視著眼前的少年,目光那麼迷濛而深情,細細看去,眼角似乎有一滴潮濕的晶瑩,他扯了扯嘴角,說:
「緣緣……我還是喜歡你叫我俞先生,俞總這個稱呼,有些太生硬了。」
沈緣此刻沒心情和他糾纏叫什麼好聽了,場下那麼多人盯著自己,十分不自在,更何況還有祁雲照在,更窘迫了。
「趕快開始吧!」
他不耐煩地催促道,一雙美目卻死死瞪住俞修情,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恐怕這個男人早就被殺死千萬次了。
俞修情自然知道他這份急切,不是想早點與自己結婚,而是在逃避祁雲照。
他無奈地嘆了一聲,沉聲喊道:
「司儀!」
等候多時的司儀立馬小跑上台,隔著一段距離他都感覺到這對新人氣氛很是陰沉,不由地心中打鼓,一陣緊張。
他深呼吸,握住麥克風,然後按照流程,對台下的賓客說:「各位女士們先生們,下午好!歡迎各位到來!現在我們來開始見證俞先生和沈先生的婚禮!」
雖然沈緣很不情願,但還是感覺到莫名的緊張,讓他忍不住捏緊了花束。
司儀看向俞修情,莊重問道:「你是否願意娶你面前的沈先生為妻?與他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的盡頭嗎?」
「我願意。」
俞修情看著少年,回答得毫不猶豫。
司儀點了點頭,又看向沈緣:「你是否願意嫁給你面前的俞先生為妻,與他締結婚約?成為一家人?並且對他負責任嗎?無論貧窮還是富貴,始終忠於他?」
可這次輪到沈緣回答,卻沉默了。
他抬起眼睛,直視著俞修情,看著男人眼裡的焦灼和祈禱,他卻有些恍惚,也許他根本就沒聽清楚司儀問他什麼。
台下的祁雲照卻聽得一清二楚。
他自然不願意沈緣答應,掙扎著想從輪椅上起來,但廢掉的雙腿,以及被捆綁在輪椅上的身體,根本讓他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