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里一時間寂然無聲。良久,膽小的女賓發出的尖叫打破了這份死寂。
在一片混亂中,一輛早已停在別墅區外面的轎車,借著夜色悄悄駛離。
韓棠一點做賊心虛的認知都沒有,一上車就有恃無恐地把那顆成交價逾千萬的寶石丟到周成懷裡。
周成差點沒接穩,錯手的時候心臟都快跳出來了。連著體驗了兩次失而復得,最後捧住了壓根捨不得鬆手,他仔仔細細端詳了半天,長長地舒了口氣:「沒錯,就是這個。」
韓棠不跟他客套:「我要的畫呢?」
周成從身側抽出畫包遞給他,又把照明燈打開。韓棠把座椅調整一個供人半躺的舒服姿勢,兩手舉起畫框打量起來。
這是一張筆法抽象的後現代畫作。畫了一個在花葉環繞的夕陽下,坐在水邊的男人。他朝著陽光的面容柔和寧靜,肖似教堂中高高在上的聖徒,可影子投進水面,卻倒映出一張哭泣的面龐。
韓棠手指撫過畫框右下方的標籤,一個字一個字念起來:「……《幻影中的愛人》
「看不出你還懂這些,這個畫家存世作品很少,這是他最後一副,據說受了情傷,畫完人就自·殺了,我好不容易才從我外公手裡求過來。」
韓棠捧著畫框親了一下,又把畫塞回包里:「我不懂這個,但我喜歡的人喜歡。」
周成沒想到這小子長得一張不食人間煙火的高冷美人臉,情啊愛啊的話居然張口就來。他很想問一問——「你在外面到處說這個,你哥知道麼?」
不過以他僅有那次與陸家兄弟的相處經歷來看,陸衍雖然沒對韓棠表現出超過兄弟範圍以外的親昵,但實實在在是個護短狂魔,關上門是什麼樣不好說,在外頭,陸衍是絕對不允許別人對這個撿來的便宜弟弟說三道四的。
於是他識趣的沒有多說。
車子又開了一陣,周成看韓棠閉著眼睛,像是很累的樣子,忍不住好奇道:「咱們走得時候裡頭亂鬨鬨的,你幹什麼了?還有這東西,怎麼弄出來的?
韓棠懶洋洋道:「事先說好了,我只負責拿東西,別的你別管。」
周成被他不軟不硬地頂了一句,有些訕訕地閉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