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夫人年紀大輩分高,首先笑道:「今年的馬球比賽輪到我這老天撥地的人舉辦了,我想請娘娘賞臉去看決賽。我那孫女出息了,前年得了第三,去年得了第二,說不定今年就得了第一。」
鄭湘笑著應了,問:「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
高老夫人道:「在曲江池旁邊的空地上新建的馬球場,日子定在了三月二十日。」
鄭湘笑道:「這個日子好,前年舉辦的時候天太熱,幸好參賽的女娘都不是嬌氣的人。」
梁國公夫人常月姮道:「這兩年我周圍的女娘和姊妹們都在努力練習球技,期待能在娘娘面前一鳴驚人呢。」
鄭湘聽了,想了想道:「既然如此,到時我也下場試試,你們可不許讓我。」
常月姮笑道:「我聽說娘娘打馬球的技術可好了,我們還要請娘娘手下留情啊。」
眾人說笑了一會兒,就齊齊告辭離去。
宮中的消息傳得快,晚上趙德妃就知道皇帝議立太子的事情了。這些年,她吃齋念佛,喜怒漸漸不行於色,聽到這話,手中的念珠驀地落到褐色的地毯上,悄無聲息,眼睛卻紅了。
等三皇子姜煊過來拜見母妃時,趙德妃摟著兒子低聲哭泣:「你娘沒有人家娘受寵,讓我兒受委屈了。」
姜煊拍著母妃的後背,安慰道:「母妃你很好,這世上對我最好的人就是母妃你了。」
趙德妃的情緒漸漸平復,姜煊笑著繼續勸道:「母妃,福禍相依,早定名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趙德妃哼了一聲,拿帕子擦眼淚,道:「能有什麼好事?腦子糊塗,貪圖美色,不辨賢愚……」
姜煊假裝沒聽見母后的念叨,解釋道:「近日有傳言比較我和四弟的學習進度,我聽了不免膽戰心驚。如今定了名分,我也就安心了。」或許有人惋惜姜煊離儲君之位差了一點,要是換個受寵的娘,他一定會有光明璀璨的未來。
然而,對於姜煊而言,他的母妃才是世間對他最重要的人,而且在皇室,差了一點就如同天塹。
四弟真的很幸運啊,姜煊心中羨慕。
在姜煊的安撫下,趙德妃沒有一開始的悲傷和氣憤了。她只有這一個兒子,相比於虛無的未來,她更希望兒子能平安和快樂。
楊約草擬的詔書送上來姜榕看了一眼,沒什麼意見,只待大朝會上重臣率領群臣,請立太子,然後行冊封之禮。
姜榕現在無心處理政事,嘴裡咬著毛筆,長腿一伸搭在書桌上,右腳疊在左腳上,獨自坐著生悶氣。
若是湘湘撒嬌讓他立小花做太子,他很樂意,這是湘湘不與他見外的表現。
但是湘湘又扯了一些「理由」這讓姜榕難免生出湘湘與他一直生分的念頭。
他都這樣對湘湘了,湘湘竟然還將他當外人,這不禁讓姜榕委屈和鬱悶起來。
生了半天的氣,他又去處理政務了,臉上露出自嘲的笑容。心道,這還能怎麼樣?
姜燦比宮中其他人更早得到消息,聞言立刻眼睛圓睜,然後露出大大的笑容。
他是小,不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