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喲,頭還暈著。」姜榕又叫起不舒服。
鄭湘狐疑:「你莫不是騙我伺候你?」
「我哪能騙你?我和柳相兩人整整喝了一壇並一壺燒酒。」姜榕道。
鄭湘聽了,手一停,氣呼呼道:「這麼多?你還想喝死不成?」
姜榕聞言,驀地睜開眼睛,抓住鄭湘的手往下一拉,臉上露出侵略味十足的笑容,沉聲道:「有你在,我可捨不得死。」
鄭湘冷不丁對上姜榕的眼睛,她的身影給那雙眸子籠了一層紗,但依然明亮得動人,就像初見時一樣。
鄭湘忍不住笑出來,手掙脫出來,捧著姜榕的下巴,朝那雙眼睛吻上去,輕紗的衣帶落在姜榕的臉上仿佛一片片羽毛在他心間飄過。
「我發現我在你的眼中很美,比鏡中更美。」
「那是自然,情人眼裡出西施,更何況你比西施更美。」
鄭湘嗔了一聲姜榕的輕狂,然後與他並肩躺著,嘆息道:「我今天在鏡中發現眼周有一條細紋。」
姜榕抓住鄭湘的手,努力睜眼抬眉齜牙咧嘴,然後將她的手往臉上一按,半響問:「你摸到了多少條皺紋?」
鄭湘驚愕之後失笑,調皮一笑:「這哪是皺紋,分明是大周江山。」大周幅員遼闊,山川丘壑交錯。
姜榕將人往懷裡一攬,道:「老夫老妻了,早已過了講究這個的年紀。」
鄭湘哼了一聲,小聲嘀咕:「你當年講究時,眼光可挑剔了。」說著,慢慢睡著了。
姜榕安撫地拍著鄭湘的後背,心道:「再過十年二十年,湘湘在他的眼中也如當年那樣耀眼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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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你母親來!」姜榕躺在床上,臉色蠟黃,鬢髮披霜,額頭頂著退燒的布巾,但仍用力地捶著床榻道。
姜燦忙道:「已經派人去叫了,去叫了!阿娘馬上就回來。」
一眨眼到了顯德二十七年,便是一向身體健康的姜榕也到了遲暮之年。
有人年紀大了,變得格外寬厚溫和,有人卻變得更古怪了,比如姜榕。
「再派人去叫!」姜榕吼道。
「好好好,來人,再去催,讓阿娘快點回來!」姜燦的額頭出了一層汗。
「不行!車子跑得快了,磕著碰著你娘該怎麼辦?你這個不孝子!」姜榕罵道。
陸鳳儀前些日子生了一場大病,鄭湘心中擔憂,於是回到忠敬候府住了兩日照顧母親。
殿外,一位麥色肌膚的美人兒將馬鞭扔到宮人的懷裡,三兩步上了台階,對著一位十三四歲的美少年,急切問:「阿唐,爹怎麼了?」
阿唐齜牙小聲道:「咱爹昨天吃了個梨,又喝了口酒,腸胃不適,太醫看了不礙事。老人家正躺在床上訓老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