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件?」她不解地抬頭。
「……你之前的那個男人。」他憋了半天,說出這麼一句話。
她眼裡閃過一絲驚訝,但隨即鎮定地回答:「我還以為你已經忘了,或者很識相地閉口不談。」
「恐怕我沒那麼健忘而且也沒你說的那麼識相。」
她噘嘴的樣子一點也不像三十歲的女人,反而像是十七八歲的高中生:「你要是能夠當我沒說過,我會很感激。」
這句話聽上去又有點討饒的成分。
「我不需要你的感激。」他的回答總是不留情面。
她皺起眉頭,掙扎了半天,終於丟出一句:「我知道我不應該有任何愚蠢的念頭。」
「那麼事實上呢?」他緊追不捨。
「事實是……」她頓了頓,「我覺得我可以處理好這段關係。」
他盯著她的眼睛,意識到她是在逞強。明知道不可以,卻還是那麼做了……這就是女人為什麼常常愛上壞男人的原因。
也許所謂的「不可以」就像一道咒語,引誘著人們把手伸向潘多拉魔盒。
「我真想一巴掌把你打醒。」說完,他真的掄起手往她臉頰上揮去,不過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下不了手的。
他的手背不輕不重地在她臉上撞了一下,然後他拿起馬克杯,繼續喝咖啡。
他以為梁見飛會叫嚷著「用不著你多管閒事」之類的,然後背上包走人,不過會那樣叫嚷就說明她還有救,他無法看著她又踏上一條錯誤的路——即使只是萌生那種念頭也不可以——無論是出於什麼理由都要阻止她。
可是該怎麼讓她明白呢?她是一個……這麼倔強的人,甚至曾經有一陣子她盲目地跟他對著幹,好像任何能夠引起他反感的事她都要進行到底。有時候他自己回想起來也覺得好笑,在他們「勢不兩立」的過程中,竟做了很多幼稚的事,根本不像是兩個年過三十的人該做的事。
他收回思緒,抬起頭看著她,忽然怔住了。
梁見飛捂著臉,以一種飽含痛苦的口吻說:「我,我要走了……」
有那麼幾秒鐘,項峰以為她又在捉弄自己,她也經常會玩這種把戲不是嗎,露出一副被欺負了表情,然後當他心生愧疚之後,又笑嘻嘻地、毫不留情地揶揄他。
可是這一次,偵探小說家的直覺告訴他,她並沒有在耍他,至少她紅了的眼眶不像是假的。
他站起身,笨拙地看著她背上背包,一手捂著剛才被他手背撞到的那半邊臉頰,開門走出去,難得的是,她竟還在關門的一霎那,不忘對他說:
「再見……」
四(中)
「在本周節目的一開始,我忽然想到一件事。」徐彥鵬今天穿著黑色襯衫和西褲,腳上是一雙擦得鋥亮的黑色皮鞋,鼻樑上的黑框眼鏡讓他的臉看上去顯得更扁平,可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在這樣一身隨時可以去參加黑幫老大葬禮的行頭外面,為什麼要罩一件螢光綠的鴨絨背心?
他頓了頓,大概是想從左右兩邊收到詢問的目光,但那目光卻遲遲不來,他只得扯了扯嘴角,繼續自得其樂地說:「那就是,在我小的時候,每周二下午都是電視台休息的時間,所以電台節目很受歡迎,這幾乎可以說是一個黃金檔。」
他又頓了頓,但身旁的兩位搭檔只是挪了挪腳,沒有一點要接話的意思。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