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單純?」項峰覺得自己簡直提不起興致再跟弟弟胡扯下去,「你是說我單純?我玩女人的時候你這小子還不知道在哪裡啃手指……」
項嶼大笑起來,笑得很高興:「好吧……那既然這樣,我想我也沒必要把我畢生絕學傳授給你了。」
他皺起眉頭,煩躁地在落地窗前踱步:「等等……」
「?」
「說說看……」他停住腳步,看著窗外的燈光點點,「你可以、你可以先說說看……」
項嶼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好吧,你很老奸巨滑,但是除了對付女人。」
「……」
「尤其是梁見飛這樣的女人。」
「說重點。」
「哦,重點就是,」項嶼頓了頓,「如果她很明確地拒絕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如果不是呢?」
「那就是她還在猶豫嘍?」
「……嗯。」
「那更好辦!」
項嶼在電話那頭說了幾句話,項峰冷冷地罵了一句「下流」,直接掛線。
中央空調的出風口繫著一根紅色的絲帶,他不知道那是什麼時候系上去的,也不知道是誰系上去的,他有過各種猜想,但卻沒有答案。
他把手機丟在沙發上,從外套的口袋裡取出煙盒,點了一支,沉默地抽起來。
【2.8 面具
阿爾培的確已把那條綢褲套在了他的黑褲和那擦得雪亮的長統皮靴上。「喂,阿爾培培,」弗蘭茲說,「你真的很想去參加狂歡節嗎?來吧,坦白地告訴我。」
「老實說,不!」阿爾培答道。「但我真的很高興能見識一下這裡剛才的場面,我現在懂得伯爵閣下所說的話的含義了,當你一旦看慣了這種情景以後,你對於其他的一切就不容易動情了。」
「而且這是您可以研究個性的唯一時機,」伯爵說道。「在斷頭台的踏級上,死撕掉了人一生所戴的假面具,露出了真面目。老實說,安德烈的表現實在醜惡,這可惡的流氓!來,穿衣服吧,二位,穿衣服吧!」
弗蘭茲覺得要是不學他兩位同伴的樣子,未免太荒唐了。
於是他穿上了衣服,綁上面具。那面具當然並不比他自己的臉更蒼白。他們化裝完畢以後,就走下樓去。馬車已在門口等著他們了,車子裡堆滿了五顏六色的碎紙和花球。他們混入了馬車的行列里。這個突變真是難以想像。在羅廣場上,代替死的陰鬱和沉寂的是一片興高采烈和嘈雜的狂歡景象。四面八方,一群群戴著面具的人涌了過來,有從門裡跑出來的,有離開窗口奔下來的。從每一條街道,每一個角落,都有馬車擁過來。馬車上坐滿了白衣白褲白面具的小丑,身穿花衣手持木刀的滑稽角色,戴半邊面具的男男女女,侯爵夫人,勒司斐人,騎士和農民。大家尖聲喊叫著,打打鬧鬧,裝腔作勢,滿天飛舞著裝滿了麵粉的蛋殼,五顏六色的紙,花球,用他們的冷言冷語和種種可投擲的物品到處攻擊人,也不分是敵是友,是同伴是陌生人,誰都不動氣,大家都只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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