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見飛盤腿坐在床上,雖然眼前沒有任何能夠倒影的東西,但她知道自己在笑,忍不住的笑。
「你在笑嗎?」池少宇問。
「啊……是的……」她詫異地張了張嘴。
他也笑了,笑聲輕微而短促:「不知道為什麼,有時候我覺得你變了很多,有時候又覺得一點也沒變。」
「人是複雜的動物。」這句話是世紛告訴她的。
「謝謝你的提醒。」
「不客氣。」
梁見飛忽然對池少宇有了新的認識,印象中那個曾經帶給她快樂和痛苦的人漸漸變得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在她成長的同時,也成長了的男人。
「所以,我真的沒機會了是嗎?」他問得坦然。
「我想是的。」
「好吧……」他聽上去有些失落,但仍不失幽默地說,「但你要知道,你好不容易從一個陷阱里爬出來,最後也許又陷入另一個陷阱。」
她被他的說辭逗笑了:「說不定人生本來就是從一個陷阱掉入另一個陷阱。」
「……」
「對了,」她猛然想起自己打這通電話的目的,「我恐怕……不能來幫你的忙。」
「我猜到了。」
「?」
「那位作家毫不避諱地在直播時間大光其火,應該就是為了這件事吧。」
「嗯……」
「儀式改在下周三,那麼……你會來嗎?」池少宇的口吻終究變得落寞。
「會的,我當然要來。」
「……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
「?」
「因為我媽一直很想見你……」
聽到他這麼說,梁見飛傷感地捂住嘴,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感覺到自己平緩的心跳。
「好了,我還有事要做,下周見吧。」
「……再見。」
掛上電話,梁見飛獨自坐在鋪著羊毛墊的大理石窗台上,天氣很好,太陽照在她肩膀上,溫暖且真實。
項峰會是另一個陷阱嗎?如果是的話,她該不該跳下去?
客廳里傳來轉動門鎖的聲音,是他回來了,手上像是提著很多東西,腳步卻顯得輕快。
「晚上做羅宋湯好嗎?」他大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