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鄭阿姨每周有固定的休息時間,可能等不及有話要跟他說,所以今天把鄭阿姨支走。
萬衛東做飯手藝實在一般,為了不拂他爸面子,萬林生把每個菜都吃了半盤,幸虧做得不多,吃完他趕緊搶著進廚房做衛生消化食。
林玉娟煮了一壺花果茶,等萬林生出來,杯子裡的茶放到正合適的溫度。
「你大伯母教我的。」林玉娟把杯子推到萬林生那邊兒,「嘗嘗吧。」
萬林生喝了一口,不太甜,帶著些酸口,飯後喝挺舒服的。
電視裡在播法治節目。賈某九歲的兒子從自己家翻窗到孫某家,出來的時候從踩空,從孫某家三樓的陽台摔下來,摔成了重傷。現在賈某要告孫某,理由是孫某家的窗戶沒關才導致他兒子摔下來。
「這賈某真是不講理。」林玉娟說,「世上還有這樣的人。」
案件自然是不予受理,主持人和觀察員探討社會問題萬林生沒心思聽,拿過遙控器換了個台。
過了一會兒,林玉娟看著排球比賽說:「不管溺愛寵愛還是批評,其實都是對孩子關心。」
「媽……」
「事到了這地步,我們不會再逼著你結婚。」萬衛東搶過話,「但你也別指望我們歡天喜地地等著你領一個男人進門。」
看似想通了,實際沒想通,萬林生默默嘆口氣:「爸,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從來沒有過這種想法。」
「幾年前,你大伯母跟我說過一件事。」林玉娟在不靈活的那條腿上搓了幾下,「是她教過的學生,兩個男孩子談戀愛,被其他同學發現,兩個人被迫分手。」
林玉娟看著電視,眼睛卻沒聚焦:「但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感情太深,又走到了一起。其中一個男孩子後來當了兒科醫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被病人家屬知道了,非說他是戀童癖,逼得他失去工作,過了一段時間,身體出了問題,可能是重度抑鬱。」
電視裡的聲音像個背景音,萬林生除了嗡嗡聲聽不清內容。
「重度抑鬱你可能多少也了解一些,這個病很難治好。」林玉娟眼圈發紅,「那孩子堅持了很久,最後還是選擇了自殺,他朋友……他去世以後他朋友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一點兒音信都沒有。」
聽完,萬林生心裡堵得慌。
這件事,林玉娟和大伯母站在不同角度看問題。
一個理解,一個擔心。
「我知道我是少數,是異類,很難被現在的社會認同,法律都不認可,我有什麼權利要求除了我們以外的其他人給態度。」萬林生說,「如果能選擇,不管有多少次,我肯定都會選擇一段被所有人祝福的感情。」
「但老天爺沒給我這個機會。」
「站在我的角度,我沒傷害任何人。」萬林生看了眼林玉娟的腿,「站在你們的角度,我肯定是個忤逆的兒子,但這不是我選擇的結果。」
「張東橋,他怕傷害到你們,跟我分得很徹底。」萬林生想笑一下但沒笑出來,看著林玉娟和萬衛東,放輕聲音,「可是,我特別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