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常年保持二十六攝氏度,據說那是最讓人舒適的溫度。
可林沉卻感受不到了。
空氣似乎迅速地被抽空,林沉的一米之內瞬間變成真空環境。
因為他無法呼吸,也無法聽到聲音了。
肺葉在無用地張合,他能感受到心臟在狂跳,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個字。
不知道過了多久,叢嘉走了過來。
她的眼睛依舊明亮,像是一汪冰涼的水,倒映出林沉狼狽不堪的模樣。
真空環境被破開一個小口子,林沉終於能夠聽到聲音了。
但他寧願沒有聽到。
因為叢嘉用略微顫抖的聲線質問著他:「林沉。」
「你一直在騙我對嗎?」
「...我。」林沉扶著沙發沿,努力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對不起。」
叢嘉驟然提高了音量:「所以你承認了?」
林沉知道自己應該多說些什麼,或許應該抱住她,解釋自己的忐忑、焦慮、患得患失,但耳邊嘈雜的聲音鑽進他的腦子,讓他再也無法思考。
他徒勞地張了張嘴,只能說:「...是,我很抱歉。」
叢嘉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努力平息自己的怒火,又恢復了平時的音調。
她說:「你是什麼時候想起來的。」
林沉閉了閉眼:「叢獻生日會的晚上。」
叢嘉面色一白:「那你第二天還...」
她像是回憶起什麼,不再繼續說了,過了半晌,才又張口。
「為什麼?」叢嘉等了一會兒,沒有聽到的林沉,加重了語氣,一字一句道:「為什麼騙我,我說過我喜歡坦誠,可是你從來都學不會這一點。」
林沉緩慢地張開眼。
在一片暖色的燈光中,他看到了兩個叢嘉。
她們都面無表情地望著他。
時間好像在這一刻停滯了,林沉支撐不住地坐下,他低下頭,不再看叢嘉。
他像是陷在沼澤里,等待死亡的人。
四周的一切開始扭曲,融化,重組。
他仰躺在沼澤里,天空是他從未見過的光亮的、飽和的色彩,黏而冷的液體漫過他的身體,一點點將他吞沒。
在即將死亡前,他聽到叢嘉的聲音。
她說:「我先回山頂別墅了,等你想清楚了,再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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