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突然響起雜亂的響聲,又下起了秋雨。
在國外的這麼多年裡,沈意鳴對於兩個人之間存在仇恨糾葛這一件事耿耿於懷,而他更在意的是池硯明明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還對他的感情加以利用。
他想起池硯捧著焦糖瑪奇朵和楊枝甘露等在大學鋪滿銀杏落葉的林蔭道上,接著飛奔而來的自己,他們在秋風裡肆恣擁抱;他想起他背起自己的吉他,任由自己用臉頰蹭著他胳膊,為了一隻冰糖葫蘆放任十九歲的大男生撒嬌。
他感冒了,非要耍無賴與池硯接吻,他說這樣就可以把感冒渡到池硯的身上,自己神清氣爽去參加歌唱比賽。
那是愛情,所有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愛情。
但池硯從來沒有拒絕,他欲拒還迎,直到將這一切擺到沈渡的面前,宣告他是被沈家傷害的人,宣告他回來了,而他的到來,也是復仇的開始。
沈渡撞破一切,暴怒之下將沈意鳴送出國,臨走那天沈意鳴奢求池硯會有一個解釋,可惜他知道,一個精心設計的計劃完美呈現,入了沈家的池硯那一刻一定是在大辦一場慶功宴,宴會上列舉種種他沈意鳴引人發笑的自我作踐。
勝實的小公子,愛上了自己來找沈家報仇的仇人。
兩年以後,沈渡說自己出差來談生意,順便看看他自己一個人在國外過的怎麼樣,一直處在愧疚與自責當中的沈意鳴看到父親不再生氣,喜出望外,乖巧又小心翼翼的聽著沈渡的吩咐。
那時並不是沒有看出沈渡的異常,只不過他已經不敢多想會在池硯的身上有任何的結果。不管多麼努力,他都忘不掉那個男人,那個他這一輩子第一個這麼喜歡的男人。
沈意鳴是一個極度重視細節的人,而池硯就在細節中將他完全桎梏。
池硯編織了一張巨大的蛛網,以勝利者的姿態旁觀他滑稽的掙扎,在沈渡的口中,他沒有聽到一句關於池硯的描述,但沈意鳴突然之間就死心了。
因為沈渡鬆了口,對他向來嗤之以鼻覺得只是用來娛樂消遣的音樂鬆了口,放出了「只要你喜歡,那就去做吧」的話。
以前勝實是非他不可,現在的勝實已經有了其他的繼承者。
沈渡竟然還為他安排了一切,直到車禍去世後的幾年裡仍舊有人按照沈渡生前的吩咐將沈意鳴在國外保護的很好。
除了情感和精神上的照顧。
最初得到這個消息時沈意鳴大腦一片空白,後來突然反應過來,失去他父親的勝實就真的是池硯的囊中之物了。
那父親要他可以追求音樂的原因是什麼,是怕自己輸的太慘,還是擔心自己即便拿到了勝實也忍不住要拱手相送,這樣或許比輸了更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