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霍湘準備上手寫字,接過陶權不知道哪兒翻出來的粉筆,也是落滿了灰。
他甩了甩,沾濕粉筆後在黑板上寫下驚奇之夜四個大字,寫完將粉筆遞給陶權:「正文你來吧,就寫炸雞啤酒無限續。」
陶權躊躇了很久,苦著臉在下面寫出一串歪七扭八的粉筆字。
霍湘不禁望著那些字沉思,「唔……」好像是寫得不太好。
「我是體育生,」陶權馬上說,「不怎麼上文化課。」後邊這句氣勢弱了許多。
「噢?」霍湘轉頭看著他,「那以你的身材,不得進個省隊國家隊的,怎麼跑去當偶像啦。」
「我沒上過大學,」這句則是眼神閃躲,「高中畢業就出來了。」
「沒事,」霍湘搭上陶權的肩,隔著衣服捏了捏結實的臂膀,「我也沒上過學,不光大學,高中也沒上過。」
這時陶權扭過頭,有陣呼吸從霍湘的臉上滑過。
緊接著門口風鈴響了,兩人齊聲說了一句晚上好。
陶權上前去招待客人,霍湘接過即將從吧檯滾落的粉筆,往黑板上畫了幾隻柯基,等陶權忙好,兩人又協作把黑板放回原位,一如以往,高高在上,睥睨眾生。
這種能勾起回憶的宣傳方式相當奏效,有桌新客買單的時候問了一嘴什麼是驚奇之夜。
「電影之夜,」霍湘故作神秘地眨眼點頭,語氣像是黃金店裡的頭牌銷售,「炸雞和啤酒都是外面嘗不到的,還專門請了道士講一些民俗雜聞,甚至還能看個手相……對吧陶掌柜。」
正在給客人買單的陶權很是配合地瞄了一眼小姐姐的手,發現有枚戒指,胡扯道:「你們婚期應該還有半年不到,四個月?」
小姐姐和男朋友震驚地相視一眼,「不是吧——」
就這樣,驚奇之夜又增加了兩名客人。
不過霍湘也不知道陶權是怎麼猜到的,在他們收檔準備回宿舍的時候,陶權站在魚缸前逗那幾尾幽藍孔雀魚,霍湘問他:「你是不是真的會算命?」
「你猜猜。」陶權轉頭靠在玻璃上,姿勢如同那晚靠在廚房門口。
「我不猜。」
霍湘笑著按下燈控台,野合的採光只剩外邊暖黃的街燈,海盜哼哼唧唧地叫著,意思是快點,我要出去擁抱大自然。
兩人帶著狗在梧桐大道多繞了幾圈,回到宿舍已經兩點半,輪流洗完澡便匆匆睡了。
第二天,霍湘醒來仍舊找不見陶權,但在廚房發現一份留有餘溫的豆漿油條,他拿著走進陽台,一邊啃著一邊看樓下的阿姨曬稻穀,每當有風吹來,襯衫會掃過他的頭髮,但他沒有察覺。
吃完時有人給他打電話,是快遞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