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挺不好意思的霍湘,但我真的愛你。」
霍湘是神,他在向神懺悔,這間更衣室是屬於他一個人的懺悔室。
他終於把藏在心裡的話講給了霍湘,終於聞到了霍湘身上淡淡的體味。
「我說完了……」但他這麼多年編織出來的保護蛹,馬上要化為烏有了。
霍湘覺得世間萬事皆有跡可循。
他漫想的思緒偶爾會飄到陶權身上,他很早就覺得陶權要看他抽菸隨時要跟他待在一塊有些可疑。
可霍湘不喜歡臆測別人,只要陶權沒表態,他就是單方面疑慮。
實際上陶權也打破了他的疑慮,那晚陶權不是說了不喜歡他麼?
結果還是變成了這樣。無奈,惋惜。
如果換做別人,他必然會直截了當地拒絕,但,陶權是個聽話的小孩。
按部就班,沉默寡言,從不添亂,願意每晚等他抽完煙喝完酒再一起回去。
至少不能讓聽話的小孩傷心。
霍湘重新握住陶權的手,用沾有菸灰的手指從指縫穿過,變成一種親密的手勢。
「十指緊握不是想讓你誤會,而是這樣比較方便你感受我的脈搏,」霍湘對陶權說。
他捏緊陶權的手,陶權的脈搏像是晴夜的海浪,一陣陣拍在乾燥的礁石。
「你是淚失禁了嗎?要不要等你先哭完?」他輕聲問道。
陶權搖了搖頭:「不用。」
「我能聽到你的心跳,」霍湘說,「你現在很緊張是不是?」
陶權點了點頭。
「跟我相處的時候,你是不是經常這樣緊張?」
陶權又點了點頭。
「那你現在能感覺到我的脈搏嗎?」
陶權嗯了一聲。
「它很平穩對不對?」
兩人注視著,兩人都沒有表情。
霍湘加大十指緊握的力度:「因為我不緊張,也因為我對你沒有感覺。」
「喜歡不是什麼丟人的事,被拒絕也不是丟人的事,我不喜歡你不代表我討厭你,沒有說否定你整個人的意思。你長得高長得帥,唱歌好聽,」說著霍湘用自己的繭去碰陶權的繭,「還很會打籃球,這些現實不會因為我不喜歡你而發生改變。」
「但我的歌聲是……」陶權出聲想打斷他。
「先讓我說完好嗎?」霍湘笑著打斷回去,「雖然我不知道你說的虛構是什麼意思,但像你說的,你虛構了一個人,為這個人學音樂,儘管它是虛構的,它也讓你成長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