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半山腰的歇息點,霍湘抬腳踩在一塊巨石,從包里拿出那個失去保溫功能的杯子遞給陶權:「請你喝,這段時間謝謝你了,如果沒有你,我可能沒那麼快恢復,我很感謝你,陶權。」
陶權樂了,盯著保溫杯,故作嫌棄:「那至少得是一杯可樂吧!」
「你怎麼知道不是呢?」霍湘笑得很神秘。
陶權開蓋喝了一口,喉嚨傳來火辣辣的感覺。威士忌?!
他想揶揄幾句,卻被馥郁的酒香鎮住了大腦,一個勁兒望著霍湘發笑,「你酒癮挺大啊哥。」
「是嗎?湊合吧。」霍湘沒有表情,拿回杯子抿了一口,隨後望向沒有枝葉遮擋的遠方。
雲海一層接一層,遠方的城市建築跟一塊塊落在地上的白色威化餅乾似的。
石梯過渡到最後一級,兩旁樹杈掛有彩色飄帶,指引他們進入野山路,上次他們就是止步於此,這次勢必要突破野山。
霍湘帶頭上爬,兩人一前一後在密林中穿梭,鳥叫聲近得不能更近,空氣中多了一份他倆踩出的土壤味。
真正抵達山巔是七點出頭,他們鑽出最後一棵樹,視野霎時遼闊無比,雲海連接地平線,形成一條灰色的光環。
風很大,兩人卻沒有頭髮可以被揚,只有黑夾克隨風鼓動。
霍湘將其扣了回去:「登高望遠。」
山頂的區域不算大,僅有百平,建有一座小石亭,陶權看著霍湘走進去坐在石凳上,心想是啊,站得高才能看得遠,站得高,才能……看得遠。
那半斤威士忌還剩最後幾口,兩人對半分了,呼吸之餘,酒精又在空氣中重新混合,跟隨山風吹向四周的山脈。
「要再看一會兒麼?」兩人觀了十來分鐘山景,霍湘說,陶權遠遠嗯吶了一聲,在山谷盪起回音,霍湘笑著把回音聽完,接著說:「那我們下山,醫院前台說有另一條都是石梯的道,找一找。」
陶權起身跳出石亭,動作嫻熟,他挑了個雲海最為洶湧的地方,招手讓霍湘過來。
霍湘走過去,這兒沒有任何事物可以遮擋天頂照下來的光,他的眼睛從未如此漂亮,至少陶權是這麼認為的。
陶權雙手拉起霍湘的手,霍湘沒有反抗,「我昨晚說的是真的,我在已經很愛你的基礎上,又愛上了你一次,……你不覺得這是一件很奇妙的事嗎?」
同時,他試圖去感受霍湘的脈搏。
「好的,我知道了。」霍湘的語氣隨意得跟在野合聽到客人要續杯時一模一樣,又或許裡面潛藏什麼只有他自己明白的意思。
這個反應在陶權的意料之內,沒辦法,這就是霍湘嘛,也不鬧,笑了起來。
然後他鬆手,又抬起,指尖先被風輕輕碰了下。
隨後雙指划過霍湘濕潤的嘴唇,在霍湘癢得準備努嘴的時候又把雙指覆向自己的雙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