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麻煩你了。」時瑜小聲道,「我先上去了,你也早點休息。」
阮知秋沒有說話,他直勾勾地看著時瑜,「不打算邀請我上去坐坐嗎?」
時瑜深吸一口氣,話堵在喉嚨里,半晌後才囁喏道:「家裡沒位置。」
阮知秋自然地牽起時瑜的手,拉著他往單元樓裡面走,時瑜舉著手電跌跌撞撞地跟在他後面,心跳得極快。樓道里的感應燈早就壞的差不多了,樓梯很窄,上面還鋪著一層厚厚的灰,灰塵上印著幾圈大小不一的腳印,潮濕逼仄的空間裡散發著一股霉味,饒是時瑜,他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時瑜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阮知秋每走幾步都要停下來等他,直到上了頂層,阮知秋才把時瑜推到身前,低聲道:「開門。」
他猶豫了一會,在心裡輕嘆一口氣,還是把門打開了。
門打開的一瞬間,阮知秋的腳步遲疑了,亂糟糟的房子裡住了五六個人,本就不大的客廳還被木板硬生生分隔成兩個空間,旁人連個落腳的地都沒有。牆角堆著幾個紙箱子,還有不知道是誰的舊衣服,似乎已經很長時間沒洗了。
整個客廳的照明工具只有頭頂上那一盞光線昏黃的燈,沒有廚房,洗手間都是公用的。
時瑜住在最裡面一間,他推開房間門便迅速鑽了進去,試圖把阮知秋擋在門外,但是阮知秋手臂一擋,也跟著進來了。
「你先出去好不好?」時瑜莫名有些慌張,或許只知道眼前的景象會讓阮知秋生氣,他心裡更是沒了底氣。
「你就住在這裡嗎?」阮知秋打量著時瑜的房間,眉頭不自覺地擰了起來。
一個五平米不到的小房間塞了一個高地床,床的另一頭的角落裡擺著一張陳舊的桌子,桌腿的外皮已經剝落了,床和牆之間只能側身經過,若不是時瑜瘦,身上沒二兩肉,換做阮知秋,他擠都擠不進去。
這個地方還沒他家的衛生間大,甚至行李箱都辦法完全打開,時瑜的箱子卡在床和牆之間,幾件衣服塞在行李箱裡面,看來時瑜還沒來得及收拾。
阮知秋悶的有些難受,索性先退了出去,站在對面房間門口。
「喲,是小美人回來了啊?」一道渾濁的男聲響起,時瑜聞聲一愣,面上頓時浮起了一抹厭惡。
那人沒注意到站在對面的阮知秋。男人腳底打著飄,黑黃的牙齒間卡著一支煙,臉上泛著不正常的陀紅,他搖搖晃晃地向時瑜走來,嬉皮笑臉地向時瑜伸出手,「來,讓哥好好疼疼你。」
「滾。」時瑜嫌惡地拍開他的手。
或許是沒想到時瑜會反抗,男人愣了幾秒後,登時暴跳如雷,但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眼前晃著虛影,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阮知秋便一拳把他掀翻在地。
「垃圾。」
「你他媽是誰啊?反了天了,竟然敢打老子!」男人話還沒說完,阮知秋被狠狠地踩了他一腳,用鞋尖用力碾壓著他的肩膀,男人痛得嗷嗷直叫,阮知秋俯身順手卸了他的兩條胳膊,男人掙扎了一會,痛得昏死過去。
「他......他怎麼了?」時瑜看得心驚肉跳。
「我把他胳膊卸了,省的一會起來作妖,先讓他痛著,等我們走了再按回去。」
時瑜:......
不虧是阮知秋,打架都能這麼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