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時瑾不是一直盼望著阿姨好起來嗎?」
時瑜的目光躲閃了一瞬,「可是......」
「可是什麼?」阮知秋試探地問道。
「可是,我不能總是麻煩你啊。」時瑜用額頭抵住了阮知秋的胸膛,「你對我實在太好了,我真的償還不起。」
「償還?」阮知秋目光微沉,「我需要你償還什麼?」
時瑜在努力搜索著字句,這個問題實在太難了,他想了很久但是都想不出一個確切的答案。
他只得說:「阮知秋,你不明白。」
阮知秋鉗住他的手腕,迫使時瑜與自己對視,「把話說明白一點。」
「你為什麼一直躲著我?」
時瑜咽了咽口水,眼睛裡氤氳著水汽細碎的哽咽聲從他的唇邊滑了出來,良久,他才沙啞道:「阮知秋,你別逼我了。」
「離我遠一點。」時瑜咬著下唇,過了好幾秒才鬆開,下唇的牙印清晰可見,「你不要卷進來。」
「好好過你的生活。」他的聲音越來越輕,好像空氣里的一粒塵埃,浮浮沉沉,沒有定數。
阮知秋嘆著氣再次把時瑜摟進懷裡,「真傻。」
「你不希望我卷進去,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有能力自保,而且能把你,把方阿姨,把時瑾全都從泥潭裡拽出來?」
阮知秋的聲音從他耳邊響起,仿佛是突破了層層屏障,在他心底最柔軟的地方留下了一道無法堙滅的痕跡。
「我不想拖累你。」時瑜的聲音悶悶的,「我不值得你這樣。」
「小魚!」阮知秋加重了語氣,「不許你這麼說自己。」
阮知秋一直沒有告訴時瑜,在他離開的這幾年裡,他曾無數次向他們共同的朋友打聽他的下落,可是時瑜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不見蹤影。有時候阮知秋都有些恍惚,他甚至不確定時瑜是否真的在他的生命里存在過。時瑜離開淮臨的那一天,阮知秋的心也跟著時瑜一起不知飄向何方。
直到後來,他陰差陽錯地加上了時瑾的微信,得知時瑜也在北安時,那種失而復得地狂喜,或許時瑜永遠不會明白。
當時瑜站在他眼前時,阮知秋才徹底感覺到自己回魂了。
可是時瑜變了很多,阮知秋幾乎要不認識他了。時瑜待他如陌生人般敬而遠之,似乎當年的喜歡已是過眼雲煙,甚至時瑜在逃避過往,逃避和阮知秋有關的一切。
阮知秋不知道時瑜究竟經歷了什麼,但是他唯一能確定的是,時瑜過得很不好。
被自己捧在手心的人成了現在這副模樣,阮知秋一時間連心疼二字都忘了怎麼寫。
「時瑜,跟我回家好不好?」阮知秋在他的耳邊呢喃著,「剩下的事情都交給我解決。」
「你只要好好養病,好好生活,負責快樂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