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用,我自己來。」時瑜剛想攔住他,但是阮知秋已經拿著吹風機拉著他的手腕進了房間。
「去床上坐著。」阮知秋努了努嘴。
床單和被套都是新換的,上面纏繞著清冽的味道。時瑜小心翼翼地坐了上去,唯恐自己的疏忽,弄壞了昂貴的布料,他都不敢坐實。
「你在害怕什麼?」阮知秋盯著他詭異的姿勢看了一會,「硌得慌嗎?」
時瑜趕緊搖搖頭,伸手去拿阮知秋手裡的吹風機,阮知秋卻往後一躲,溫聲道:「你躺著就行,我來。」
他每每想到時瑜一個人在外面吃了那麼多苦,心裡便一陣陣發酸,而如今他哪還捨得讓時瑜做一點事情,恨不得吃飯都一勺勺餵進時瑜嘴裡。
「阮知秋,你別......」
「聽話。」阮知秋的聲音很沉,沉到時瑜恍惚間竟聽出了幾分乞求的意味來,他愣在原地,任由阮知秋撥動他頭髮,溫熱的指尖觸及他皮膚的那一刻,時瑜忍不住戰慄了一下。
阮知秋吹頭髮很有一套方法,他撩起時瑜的頭髮,從髮根往上吹,這樣即不會燙到時瑜,頭髮還能很快被吹乾。
就像從前那樣。
或許是忙了一天的緣故,亦或許是阮知秋在身邊,也大概是他終於把積鬱在心的痛苦宣洩而出,時瑜混混沉沉的,阮知秋頭髮都沒吹完,他便靠在抱枕上打起盹來。
阮知秋看著時瑜的睡顏,忍不住用指關節蹭了蹭。時瑜卷翹的睫毛撲閃了兩下,換了個姿勢又睡了過去。
他睡的很沉,任由阮知秋替他蓋好被子,關了燈。
臨走時,阮知秋站在黑暗裡,鬼使神差地吻了吻時瑜的額頭,如同蜻蜓點水般,卻在阮知秋的唇上留下了一層經久不散的觸感。
這一覺時瑜睡的很沉,儘管時間不長,但是水面質量出奇的好。沒有猥瑣的男人,沒有時國川,沒有時峰,一切都平靜得宛如一場夢,時瑜如同在溫柔鄉里走了一遭,以至於早晨起來時,他的腦子清明的過分。
「怎麼,你媽第一天回家就在這裡撓門。」阮知秋拎起毛球的後脖頸,低聲數落著,「我都忍了六年了都沒說大半夜撬你媽的門。」
「有點出息好不好。」
時瑜開門時,一人一貓正罵的有來有回,時瑜一臉黑線。
「醒了。」阮知秋手一松,毛球「嗖」的一下躥走了,縮在沙發邊舔爪子。
「早餐已經做好了。」
時瑜點點頭,輕聲道謝。他的視線越過阮知秋,落到那一桌精緻的早餐上,心頭倏地一跳。
他從洗手間出來時,阮知秋正在擺放碗筷,他看見時瑜,招招手。
「趁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