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瑜想說,他一定不會有事,他會好好活著,就算不再留戀什麼,他也會阮知秋好好活著,但是現在他卻發現,就算有阮知秋作為依靠,他也會害怕。
「知秋......」他用口型比劃著名,可是時瑜的視線變得模糊了,他看不清阮知秋的模樣,卻又極力想看清他的模樣,只能努力地睜著眼睛。
時瑜所有的心思都黏在阮知秋身上,已經沒有力氣顧及時峰了。所以當時峰狠狠地掰過他的下顎時,他幾乎要暈厥過去。
時峰拖著時瑜一步步向樓梯的方向退,時瑜沒有半點力氣,整個身體的重量全部壓在時峰身上,尤其是腹部的傷口處,在時峰的衣角處狠狠地摩擦,時瑜痛得全身痙攣,卻連喊疼的力氣都沒有。
「我需要一輛車和一筆錢。」時峰停頓了一下,目光掃過面前的人,槍口又往時瑜的太陽穴上懟了懟,「否則他就得死。」
「我去準備錢。」阮知秋顫抖著聲音道。
他的眼底充斥著血絲,在警察的護送下去了一樓,一隻腳落在地面上的那一刻,阮知秋的身體幾乎立刻軟了下去。
陸清河一把扶住了他,他看見阮知秋身上布著斑駁的血跡,深深淺淺疊在一起,陸清河的喉頭不受控制地滑動了幾下。
「準備錢。」阮知秋的喉嚨管里滑出來這三個字,陸清河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誰知阮知秋的眼角忽而滑出了幾顆淚水,把他嚇了一跳。
「準備錢,不然小魚真的會死。」他攀住陸清河的手臂,幾乎是哭著嘶吼道:「時峰他身上有槍,真的有槍,被你說中了。」
「小魚的肚子上還插著玻璃。」
「他真的快死了。」
「我要救他,小魚不能被時峰毀了!」
阮知秋的淚水洶湧,說起話來也顛三倒四的,陸清河的大腦飛速運轉卻也只是勉強在腦海里拼湊出大概的事情經過來。
「我去準備錢,要多少?」陸清河扶住阮知秋的肩,「一千萬夠不夠?」
「越多越好,只要小魚沒事,多少錢都不是問題。」阮知秋斬釘截鐵道。
幾百上千萬不是一個小數目,就算他們拿得出來,整合資金也要花上一段時間。阮知秋、陸清河、阮天山、時瑾聯繫銀行聯繫的焦頭爛額,然而還是因為現金流不夠,他們最後勉強湊出來了三百萬。
阮知秋剛剛把銀行卡遞給警察時,一聲尖銳的槍響劃破了沉重的空氣,餘音在他們的耳邊陣陣迴蕩。阮知秋的目光在一瞬間變得呆滯,即使他被陸清河攙扶著,身體還是不受控制地癱軟了下去。
「知秋!」陸清河帶著哭腔喊著他的名字,但是阮知秋就像是被抽去了靈魂一樣,再無一點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