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添識繼續前行,身後的牽引力更重了,虞添識只得停下:「我走不動。」
那道聲音比剛剛更冷更嚴肅:「繼續。」
另一邊,又出現一位媽媽,不同的是她一臉焦急:「兒子,別往前走,每個人身後都綁著繩子,像風箏一樣,牽掛你的人會在你身後綁一條繩子拽著你,你……」
媽媽的話沒說完消失不見,虞添識想了想:「小叔,你別拉著我,我要去找我媽媽了。」
他聽到繩子斷開的聲音,腳步能邁開了,虞添識慢慢往前走。
才走幾步,那股拉力比先前更重了,他被拉得後退幾步,他想回頭,身體無法動彈:「還有誰呢,誰在拉著我,沈定轍,是你嗎?你別拉著我,我要走了。」
沒用,繩子被繃得吱吱響,濃霧逐漸散去,虞添識聽到沈定轍倔強的聲音:「我死都不會放開你,小十,回來,回到我身邊。」
虞添識緩緩轉身,沈定轍拽著粗重的繩子,掌心的血染紅繩索,他看著虞添識,喚他:「回來,我需要你,我愛你。」
沈定轍輾轉多次換乘,聿城轉韻城,韻城轉榕城,榕城租的士,一直到隔天的清晨四點,順利到達虞添識所在的小區外。
工作人員攔著不讓進,儘管沈定轍一再證明他的健康,並保證只回家,不接觸外人,工作人員堅持原則,大門鎖的死死的。
多方溝通,多方證明,五點,終於,沈定轍帶著藥品、食品順利回家。
敲半天門無應答,沈定轍在門口喊著虞添識的名字,又不敢大聲,最後只能自己去樓下找鑰匙,一開門,看到躺在沙發的虞添識。
他的臉色蒼白,額前頭髮被汗水浸濕,整個人陷入某種夢魘,抖得不成樣子,沈定轍急得不行,拉著他的手:「小識,小識,虞添識,你醒醒,醒醒。」
虞添識還要往前走,沈定轍拉著他,拽著他,喊著他,虞添識只能停下腳步,跟那道虛無的聲音說:「我不能跟你走了,沈定轍在等我,他脾氣不好,我不回去他會一直找我。」
一陣劇烈的眩暈過後,虞添識猛地睜開眼,沈定轍焦急的臉映入眼帘:「你發燒了,還好我回的及時,嚇死我了,我以為叫不醒你了。」
「別晃我,我想吐。」
沈定轍扶他坐好,「不晃你,你衣服都汗濕了,先測下多少度。」
濕衣服被換掉,已經不燒了,只是疲憊,全身上下使不上一點力氣,虞添識渾渾噩噩地看著沈定轍忙碌,倒水,煮粥,替他拿被子,還要誇他:「你的免疫系統剛跟病毒打了一仗,你方大獲全勝,你真厲害。」
虞添識想笑,靠在沙發上,夢裡的情形歷歷在目,他知道沈定轍會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