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子柯慈自然有,只不過此刻他不想立刻叫出來,便也不應前面那茬,只回道:「下官確實不知。王爺為正事在外奔波,若真遇上什麼一時難解決的事,也不過是在京郊別院留宿幾日。至於何時回來,自然是聽憑主子如何想的。」
「如此…便多謝柯長史告知了。冊子暫且留在我這兒,等王爺回府再做商量。」
「是,下官告辭。」
外面下著雨,柯慈退出去時自有隨從打著油紙傘過來將人接走。
此刻風雨正急,縱使徐正禮和狄群及時將門窗都掩上了,那風仍吹得木窗吱呀作響。
裴玉戈已知道蕭璨日日跑出京是借著玩耍的名義伺機尋找溫燕燕遇害前支走的僕婦,他同樣心繫老師的案子,可不知怎的,聽到外面的雨聲風聲,他卻有些靜不下心來。不顧徐正禮的勸阻拉開門走出去站在廊下。
原本在廊中避雨的小廝婢女見裴玉戈出來,紛紛欠身行禮後退到了遠些的位置。
徐正禮忙不迭折回內室抱來一件厚厚的皮毛大氅為自家公子披上,也不管之後會不會被訓斥,環臂攬住裴玉戈把人往雨淋不到的地方帶了帶,一邊忍不住嘮叨道:「大公子比不得尋常人,縱使如今身子康健些了,可也不能淋雨受寒,不然晚上必要起高熱的!」
裴玉戈勾唇輕輕一笑道:「我就是心裡煩悶,出來觀雨,一會兒便回。」
今日這場秋雨格外得大,嘩啦嘩啦得下個不停。因已過了中秋,天也寒了不少,可比起身上嗖嗖寒意,裴玉戈看著那雨,心頭卻湧起些不安與焦躁來,只是他也說不清是什麼緣故。在外面只站了一小會兒就熬不住徐正禮的反覆念叨,用暖和的大氅將自己裹了裹,被勸著回了房。
而這場大雨影響的不僅僅是裴玉戈的心緒,在京郊搜尋人的蕭璨也被迫收隊,在郊外一處無主的屋舍內避雨。
為避免打草驚蛇,蕭璨一行不過十幾人,一眾精銳親衛都未穿鎧甲,各自扮作普通家丁護衛便裝出行。只不過這屋舍原就是供官道上來往的路人避雨歇腳用的,實在稱不上寬敞,甚至連正經坐躺的地方都沒有。因沒有別的躲雨去處,一眾親衛同典軍校尉白橋便都同自家王爺在一處躲雨。
「爺。」
蕭璨也盤膝坐在地上,只是較他的親衛多了些茅草與一塊還算乾淨的藍色棉布墊著。聞聲抬頭,見白橋搬來剛燒起的炭盆。外面大雨傾盆,他們一行身上都被澆得有些透了,偏偏為了取暖燒了這裡備著的碳又不能關上門窗,風一吹就更冷了。
「你們搬去暖和暖和罷。我在北境待了半年,早被凍習慣了。」
白橋端著炭盆站在原地猶豫了下,後躬身行禮道:「卑職替大夥謝過爺。」
蕭璨嗯了一聲,白橋才將炭盆搬到了聚在一起的親衛們身邊,順手把幾個站起來要再謝自家王爺的小子給按回去。不過他自己並沒有留下一起烤火,而是回到了蕭璨身邊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