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裴玉戈長眉微蹙,頓了頓才擠出兩個字來。
姐弟倆甫一踏進園內,便有晉王府的僕從湊了過來。那人瞧了眼作男子打扮、英姿颯爽的裴素鐧,又看了看身披雪白狐裘、天資絕色的裴玉戈,咽了下唾沫才猶豫著道:「貴人見諒。這是外院,夫人小姐們的席面在內院。」
裴玉戈木著一張臉也不說話,只靜靜看著那人,徐正禮在旁出言解釋道:「我家大小姐乃是先帝親封的定西將軍,並非內眷。」
定西將軍雖只到四品,可也是正兒八經在外征戰的武將。溫燕燕被害之後,朝中女官多數遭貶,裴素鐧是憑軍功掙得將軍之位,即便是天子,也不能隨意拿捏。
晉王府的人顯然是沒料想到這情形的,請人進也不是、趕人也不是,轉頭四處尋找管事的身影。
只是越急越是尋不到人,徐正禮再次出聲催促,那小廝不敢自作主張,又不可能將客人晾在門口,頭上急得直冒汗。
「裴將軍女中英豪,確實算不得內眷,本王來作保就是。你自去回稟管事的,給襄陽侯府的席面加把椅子。有什麼不當之處,稍晚些時候,本王親自同晉王兄說。」
來人年紀較裴玉戈稍長些,眉眼柔和,舉手投足盡顯儒雅隨和之風,瞧著倒是個好親近的。
小廝倒是認得來人,忙行禮道:「見過郡王爺。既然郡王爺開口,幾位請入園。」
「多謝郡王。」
裴玉戈行禮致謝,裴素鐧也是抱拳致意,清河郡王只微笑著搖了搖頭道:「舉手之勞,擔不起二位的謝,請。」
跟著清河郡王來到襄陽侯府的席位前,姐弟倆只瞧一眼就意識到了不對勁。清河郡王在所有王族之末,襄陽侯府的位子竟然越過了一眾國公府挨著他。
「本王巧合之下聽聞,今日晉王兄這宴席便是辦給世子看的,所以……」
清河郡王沒把話說全,但這也足夠姐弟倆明白了。
裴玉戈眉頭緊鎖,隱約有什麼不好的事將要發生,如同陰雲般籠在心頭。裴素鐧在一旁落座,伸手在弟弟肩頭拍了拍以示安撫。
這個不安的念頭很快應驗,晉王半攬著蕭璨現於人前時,不止是裴家姐弟,在場之人除了清河郡王之外,皆是一副震驚之色。
許久未見,裴玉戈和蕭璨的視線相撞,二人眼中皆是一閃而過的眷戀。
下一瞬,裴玉戈凌厲的目光便落在了蕭璨身後那兩名身披輕甲、腰挎長刀的兵卒身上。他們看蕭璨的眼神,更像是監視。
下人奉上盛滿酒的杯盞,晉王硬推給蕭璨一盞,十分滿意身旁人敵視的目光,哈哈大笑了兩聲才朗聲道:「諸位今日前來,本王深感愉悅!陛下龍恩浩蕩,本王感念不已,為賀此大喜,特邀諸位至此,共飲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