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政事堂那些人里有五成都是右相舉薦上去的,聖上如今多將政事交與政事堂處理,而政事堂中我爹雖任門下侍郎,但門生故吏不多脾氣又直,怎比得上右相呢?」
德元帝早年還算勤政,可近年來多有怠政且日漸奢靡,上至如此,下必投其所好,而劉千甫就是那般的人。
「你爹是門生不多,但有惠文太子和一個程家五郎就夠了。」嚴子善拂著泉水擦身。
袁亭宜沒發覺話題走偏,深吸口氣:「我有時候懷疑過知文是不是才是我爹的兒子,但長相上又不似我們袁家。」
鄭郁笑了聲,說道:「你還懷疑過這個?」
「懷疑過啊,當年他舅舅帶他來拜我爹為師,舅甥兩人有六分相似,行為舉止也是一個模子。」袁亭宜又反駁起自己方才的話。
鄭郁知道程行禮的身世,程行禮隨母姓。父親病逝後,他舅舅把母子二人接回程家,程行禮還未滿月,他母親也病逝。程行禮是由他舅舅一手撫養長大,四年前他舅舅因病去世,天地間唯他一人。
嚴子善扯回話頭:「想從戶部在撥錢出去賑災,那怕是要與謝尚書好好爭一番。我聽龍武軍中說,聖上又準備給錢昭儀新修一宮殿,被謝尚書駁回了。今年川、江南等地水災,國庫早已空虛,就這情況下,聖上還準備給宮妃修宮殿,沒把謝尚書鬍子氣歪了。」
錢昭儀月前生下十四皇子,德元帝聖心大悅一直想從戶部拿錢出來為她新修宮殿,但戶部官員一直卡著。
準確來說程行禮在紫宸殿上朝時駁了德元帝,論及國庫空虛,有軍士糧餉要發,因川、江南等地賦稅不多,德元帝被戶部和袁紘條條道理講了許久,臉都快黑了就差讓禁衛把兩人丟出去,幸而那時劉千甫出來論起別事才就此作罷。
「等著吧,戶部能駁一次難道能駁兩次、三次?」袁亭宜動了動被壓麻的手,把頭放在白皙的手臂上枕著,隨意道:「聖上都有這想法了,為錢昭儀修新殿只是遲早的事,且她還生下十四皇子。到時聖上再問一下右相或者戶部尚書的意見,只要政事堂有兩個人答應,那這件事便是板上釘釘了。」
袁亭宜似是又想起什麼,說道:「這梅尚書也是,平時就喜歡跟人保纖拉媒。偏偏聖上......可能是在宮裡太悶了吧......也喜歡給底下官員們搞這個,他倆可謂是相見恨晚啊!而且這個月聖上都賜三次婚了。我覺得民間說右相是聖上最寵愛的心腹不是真的,梅尚書才是真心腹,上次有御史彈劾梅尚書趁著用完午膳,攔住知文說婚事,聖上知道後也不過罰一個月俸祿而已,要是換成旁人早就貶任外地。」
嚴子善嘆道:「梅尚書......怎麼就盯著知文一個人不放呢?感覺他每過幾個月就問知文一遍,禁軍中都有人看見好幾百次了。」
袁亭宜鬱悶道:「沒辦法,全長安的姑娘們心裡最想嫁的就是程家五郎,今年還是如意郎君榜榜首,雖然這去年也是他。哎!九安,我聽說你爹也想召知文為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