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棋藝精進不少。」林懷治落下黑棋,語氣平淡道。
鄭郁對著棋盤思慮一會,再下一白子後,笑道:「在家時常與世伯對弈,一來二去也有長進,殿下心中有煩心事。」
他以前見過林懷清與林懷治對弈,林懷治棋藝頗高,不會是現在這樣幾招就敗陣。
「哦?」林懷治語氣,「鄭御史猜一下是何事?」
鄭郁搖頭道:「猜不出,心中之事若能窺見,對殿下與我而言都不是好事。」
屋外白雪漫天,雪花壓在金鑲玉竹上,細風襲來發出沙沙聲響。白雪的顏色隨窗而破映進屋內,雪日裡,不點燭火也十分明亮。
雪影映射在林懷治身上,身旁香爐有裊裊霧氣上升,將人顯得十分柔和,他抬眼看著鄭郁說:「事無絕對,要真有那麼一天,有一人知心中所想,不失為一幸事。」
眼裡充滿著鄭郁看不清、讀不懂的情愫,他被林懷治的眼神看得有些心神不定。
忽然腦子裡就出現昨夜那個夢,他跟林懷治躺在一張床上,被他摟抱著。然後......自己也反抱著他,想到此處鄭郁耳根都開始發燙,怕被察覺異樣,裝作低頭看棋盤對林懷治故作鎮定道:「時日方長,殿下會遇見的。」
他方才那眼發現林懷治眼下有淡淡烏青,想著他喝酒啊,難道是夜裡沒睡好?
棋局上,林懷治落下一子,隨口道:「鄭御史喜歡怎樣的人?」
鄭郁聞言神情微怔,眼睛卻還是盯著棋盤,淡笑道:「不知道,世間有千萬性情,總有我能相配的。」
隨即落子,擋住黑棋的路。
林懷治修長白皙的手執著黑棋,語氣平靜:「只知內里?不看其貌?」
「好的相貌縱然會帶來許多優處,讓人心生好感想與之親近。但品行才能才是讓人見之不忘的,我能相配那人,就像殿下方才說的知心就好。相貌只是錦上添花之物,才德才是那匹緞錦。」鄭郁也不知他喜歡什麼樣的,自己能配上誰就行,哪能奢求其他。
「鄭御史棋藝不錯,我輸了。」林懷治看著棋局,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說道。
兩人說話間,棋局上勝負已分。
「哪裡!哪裡!是殿下讓著我,我才能贏。」鄭郁表情有些尷尬又連忙揖禮。
林懷治放下茶盞,說:「你的棋藝是二哥所教,自然不錯。」
以前鄭郁不喜歡下棋,但林懷清喜歡,林懷清對他說一個人對弈很無趣,就像永遠找不到另一個自己一樣。鄭郁那時不以為意,對林懷清說即尋不到,何不教他?